大門打開,人陸陸續續地進來。先是高矮胖瘦,男女老少,總而言之,長的一臉npc樣。她繼續看,百無聊賴,又暗暗焦灼,指甲在木制的欄杆上敲出鈍響。視野中終于出現了值得聚焦的人。先是自己的白毛馬甲,然後是一個中年男人,留着兩撇小胡子。長發的女生,這次出門不需要她穿校服,但看着還是一張沒有成年的青澀的臉。視線再下移,她看見了本作男主。炫了A藥變小十歲,還保留着作為青少年時的穿衣習慣,看起來的确比同齡人出衆些。但他對于拉娜唯而言依舊隻是個孩子。哪怕不吃A藥,相對于拉娜唯來說也隻是孩子。
她還看見了一個年輕青年。都認識的,白馬探,帶着他忠心的華生。拉娜唯挑了挑眉,不做言語,摁下帽沿。那隻鷹似乎發現了她的視線,然而與其說是示威,不如說是不安地鳴叫與示警。
帶上自己,一共十個人。看着還是蠻熱鬧的,不過刨除掉一些确定不可能是兇手的,并且怪盜基德沒有選擇易容成主角中的話……
……三選一。
可能這個世界是一個巨大的三選一吧。
【來了奧!】
【來了來了!!】
【讓我看看……别說這個重置版真是一點不灌水啊,這看着又是個長篇團體舞分上中下的,好好好】
【來看看預告,“死亡從生者的手下舔舐殘存的安穩。我們直面,我們見證,這百年來的幻影,于今日沸騰……”】
【“……而這遠非結束。”】
【《驟雨行迹——不虞而會》。】
【媽呀,這誰給起的名……】
【不虞而會啥意思?】
【查了一下,應該是預料之外的會面。】
【哦那我可以把它理解成《與黑暗組織的擦肩而過——起》對吧?】
【内味對了】
【……還真是】
【感謝中譯中】
鏡頭移向半空。這一回的寶石仍舊擺放在展櫃之中,隻是展櫃嵌在牆壁上,或者說在牆上掏了個空間,立起玻璃做阻擋。值得一提的是——展櫃中仿佛碧波蕩漾。藍色的波動的光線在櫃内盤旋交錯,而那顆金色的寶石就置于其中,像是暴風雨中的向日葵。到目前為止,這些藍色的光線看起來似乎隻是簡單的氛圍燈。
又是暴風雪山莊——之前的遊輪其實算個廣義暴風雪山莊。出去的人最後也沒出去,進來的人在一切幾乎結束後才來得及上船。這次則更加偏近原教旨主義的暴風雪山莊,隻是雪化了換雨。簡單概括一下就是鈴木次郎吉又要抓怪盜基德了并且路徑依賴的又請了一群偵探上山來住個兩天三夜。
立刻也有觀衆發出疑問——與其說是猜測不如說是類比推理,她們猜這回好不容易蹭上主線的白馬又是基德假扮而成。她們也很有話說:已知前面的TV有要把佑希紅子和白馬綁定的意圖,結果現在的白馬卻沒有帶女孩們來,說不準就是假扮的呢。對啊,忘了這茬。拉娜唯心念一動,汐華真理随即明知故問地發話——他和這些高中生算有些交情,問起來也不算生硬——問白馬探:“佑希沒有來嗎?”
“舟橋?”白馬探說,“這裡是為偵探設立的比賽。”
言下之意是,那兩個小女巫不适宜來這兒湊熱鬧。很不好說他有沒有夾槍帶棒地刺汐華真理這個挂名偵探,更不好說他有沒有刺毛利小五郎帶着的兩個未成年(看似)挂件。白馬探應該沒這麼刻薄,隻是純粹的高傲,并且坦誠相對而已。汐華真理笑了笑,沒有準備在這個事件上多做糾纏。事實上,他清楚這裡會死人,也不願意舟橋佑希這個馬甲出現。否則她一靈媒把死人請上身,這還推理個什麼勁。然而轉念又一想,順便交代點以後的線索好了。于是汐華真理歪了歪頭,飽含弦外之音地問:“我記得佑希這陣子應該認識了一個律師吧?”
“是嗎。”
“人很好。”汐華真理說,“沒準她現在就在人家的事務所幫工。”
白馬探看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地點頭示意明白,他的華生适時地動作起來,白馬探剛好以此為由離開。彈幕立刻對此産生了懷疑,有些人非常敏銳,覺得汐華真理也猜基德扮作白馬。
【感覺基德這次又盜白馬号了。】
【對呀,連真理都知道佑希這陣子在哪兒,白馬卻表現的沒有印象一樣】
【但是這隻鷹……】
【鬥子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搞一隻很聽話的鷹不容易吧。】
【也沒多聽話啊,沒看TV一開始那隻鷹就很不安,剛才和真理說話說到一半又叫了起來。】
【或者寺井爺爺又搞出了什麼神奇的傳動裝置,給機械骨架裹了一層羽毛】
【不過真理真的是啊,一開始裝傻裝不知道,結果後面大大方方自爆自己知道佑希在哪裡……hhhhhh你們在雄競嗎?你一個成年人競一個高中生,輸赢都丢人!!】
他看見彈幕,有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觀衆似乎把佑希和白馬之間的淵源想的太深了?其實并沒有他們腦補的那麼愁腸九轉百轉千回,沒有天降竹馬。佑希當時能拉得動白馬一起去樓頂,隻是告訴他基德在那裡罷了——
不過他暫時還不準備闡明這個誤會。
與此同時,站在大廳中心的鈴木次郎吉開始了他的講演。這個老頭不是愛廢話的性格,相當爽朗,對于社交辭令沒有興趣。他甚至相當坦誠——在大門落鎖之後,他就大聲地宣布:“山路已經被封,怪盜基德隻會跟着偵探們一起進來。至于成為了誰,這就要看各位偵探們的水平了。”
他呢,也盡自己所能做到的能力,設下了保衛裝置。展櫃嵌在牆壁上,基本算是封死了五面,就留下正面突破尚有可能。然而這樣一個嵌在半空的展櫃,能從正面突破的人似乎得會懸停才好。有人立刻提出疑問,展覽面的玻璃有沒有什麼防護措施,或者是否布置有什麼機關。鈴木次郎吉裝模作樣在思考,然後表情跟那個賣牛肉面的沒認出來古天樂演的就是曹少璘一樣說弄碗面給你一樣,鈴木次郎吉靈光乍現(裝的):“沒有哦!那玻璃除了非常耐高溫以外,和普通的防盜玻璃沒有别的任何不同之處。”
“耐高溫?”
一人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
“是的。耐高溫。”
拉娜唯從TV裡聽見了江戶川柯南的心聲。他很适時地在心裡接了一句:為了防備高溫切割器嗎?在場的偵探好歹沒有純混子,也有人追問。
“這隻是它衆多優點中最為不起眼的一處罷了。它真正的優點,我卻不準備明說。”鈴木次郎吉誇張地笑起來,皺紋蔓延到整張臉上,“如果這樣會讓那個小偷吃點苦頭,那這樣令人煩躁的保守也變得可以被容忍了。”
他故弄玄虛,拉娜唯眼睛好,看了一眼便明白關竅。有一個很多人知道的常識,顔色越冷的恒星溫度越高。如果說舉例不夠貼近日常的話,就擰開家裡的煤氣竈看看。人類還在使用柴火竈時,火焰多為紅金色,到了現在的竈台則變成了藍火。這正代表了技術的進步——順便一提,溫度最高的火焰在色譜上是紫色,在可見光譜上是白色。
意思是,展櫃裡的粼粼波光,其實是細微的藍色火焰,與白色火焰交織。
她可以想到鈴木次郎吉打的什麼算盤,大概是希望用這灼熱的空氣做保護,即便基德有辦法停了火焰,也得費時間等待溫度冷卻。這是即便用工具也不能不等待的時間,因為寶石想要向外掏是一定要開口的,開口就會有滾燙的空氣外洩,絕對會傷人;而拉娜唯毫不懷疑,火焰熄滅,警報就會響起。
算不上是銅牆鐵壁的防禦。但是挺有新意的。
拉娜唯沒準備大出風頭,但在計劃中此時再不發言恐怕就沒她的活了;她也不準備立生的炫酷死的糊塗的人設,于是壓低帽沿,遮住半張臉,在大廳中冷不丁發問:“鈴木先生自己要取出這顆寶石想必也需要很長時間冷卻(冷卻に長い時間がかかります,冷卻,在此有冷靜和降溫雙意 )吧?”
鈴木次郎吉愣了一下,然後轉頭——忘了,我在二樓。拉娜唯好笑地歎氣,叩擊欄杆:
“Huh?Ik ben hier(我在這兒。).”
她的話像一隻日暮時分帶着夜晚降臨的蝙蝠,在寂靜的房間裡一掠而過,這裡幾乎聽得見寂靜本身嘎吱作響。所有人擡起頭,首先看到的是寬敞、昏暗,臨近走廊的屋子敞開門,這位發出聲音的來者又取出一把椅子,堂而皇之地坐下。燭光中擠滿了模模糊糊的人影,而燭光又被香煙的霧氣弄得更加模糊。以至于人們需要從看到及周圍低沉的聲音判斷,那大概是女人,剛才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進來。她在那兒泰然自若地坐了半小時。
她身材高大,體态瘦削,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她個子不低。即使她坐在桌旁,一條修長勻稱的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一雙異常修長的手和長長的手指一起放在大腿上,也看得出來。她足登雙皮鞋,穿着用本地衣料做的一件黑色蠟染的,硬挺有光澤感的寬松長褲。她把上半身穿着的男士純白開領襯衫塞到裡面。雙唇刻薄,眼睛細長,微微斜睨着,黑眼睛給人的感覺是如此強烈,幾乎是金色的。她的頭發色深而濃密,但是質地極佳,當發絲直接垂落到她的雙肩中間,便宛如燈光在她頭上閃閃發亮。
拉娜唯張了張嘴,這一次依舊沒有遲疑。
“阿萊塔。”
沒有了。
【帥啊姐……】
【女偵探?】
【太稀缺了在你漫,越水七槻、世良真純,然後這一回的阿萊塔……别說你漫女偵探少但質量真的高】
【她讓我想起來一人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