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頭戲到來之前,觀衆耐着性子,看了一會兒倒序。除了毛利小五郎帶來的(實際上來頭相當大的)挂件們,再摒掉拉娜唯和赤井秀一這二位一看并非常人的神秘來客,剩下的三個不說寂寂無名,好歹還是能說出些履曆。一個金發碧眼嘴唇鋒利的英國佬奇利亞斯,标志性的一口爛牙。英國水質如此讓讓他。據他的自我介紹出生于南非,做過探險家與人類學家,足迹遍布歐非亞,拿過不列颠的騎士勳章。一個泰蘭德的混血女人,拒絕吐露自己的本名,說如果有需要那麼就以她家鄉的名字代稱即可。她來自于合艾,曾有過服役經曆。還有一個臉蛋蠻年輕的男孩,看起來不超過十五歲,衣品讓人不好啟齒,黑發夾綠色的挑染,硬是把基礎款的風衣穿的不知哪裡來的一股樸實感,自稱是擅長計算機,非常中二也要别人自稱代号:Daot。
活躍用戶平均每日在線時長(Daily Average Online Time)?
汐華真理當時在大廳聽到時,思考有多大可能此人隻是個快樂的網瘾少年,遂不發一言,出于各種考慮假裝自己是吉祥物。他着重觀察了三人檢查阿萊塔“屍體”的表現,合艾直說沒有打鬥痕迹,而阿萊塔身上的肌肉線條和鍛煉痕迹也不是吃素的;Daot相當任性地現場給全場人查戶口篩選兇手,最後的嫌疑當然又堆到了赤井秀一身上——天地良心,也是他倒黴,為了加入組織,他當然要給自己的簡曆狠狠的潑髒水,沒想到現在還會坑自己一把。奇利亞斯則似乎找錯了方向——或者找的太對了,莫測地對現場線索分析一番後,卻旁敲側擊地暗示:阿萊塔身份不一般。他說:“這身吸煙裝,我沒有見過。然而按照我的見識來說,這種形制,應該在博物館裡——而且就算我舉着我的騎士勳章也借不出來。”
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門口的火災報警器正被觸發。
時間線被拉到了上一集結尾。觀衆提心吊膽,生怕汐華真理不過因為換個衣服就被下線;彈幕語重心長,恨不得殺進屏幕裡幫他搖頭拒絕同行。——順便一提,白天裡換衣服必須去更衣室不準回房也是鈴木次郎吉防基德的主意:原理大概是防他做幕後準備。要汐華真理來說這規定p用沒有。基德回回換衣服都是當衆換,什麼裝備道具跟憑空摸出來的一樣,什麼時候躲過人。
江戶川柯南可能也想去。他死纏爛打,非說自己衣服也濕答答的不舒服;他反應快,知道去更衣的話自己剛貼的片馬上就沒用了。但是無論如何,這一招都已經變得不适用了——汐華真理走之前,蹲下來,手摁在江戶川柯南的肩膀上。他說:“在這裡等我回來。”
多像個flag。
江戶川柯南從對方的神色中無端品出要自己留在這的意思,沒有時間給他細想,于是在跟從本心和配合同伴之間,柯南選了後者。落子無悔。就在汐華真理轉身後,白馬探從背後叫住了他。柯南疑惑地轉身,白馬探無端地抛出問題:“你并不知道這裡的禁煙系統會這樣靈敏?你表現的就好像完全沒想到。”
江戶川柯南以為對方在問責。雖然一個十七歲的偵探忽然責怪一個(至少看起來是)七歲的孩子沒能察覺到火災報警系統的存在非常奇怪吧,但他本來也該意識到的。江戶川柯南有些不易察覺的懊惱:畢竟鈴木次郎吉選擇用火焰作為保護系統,這裡的裝修又大多是木制,一旦出什麼意外豈非真要一把火燒完。為了安全,肯定要有這樣的預警裝置的。然而白馬探看起來真的隻是疑惑罷了。是的,隻是“疑惑”。這意味着,在他的預見中,柯南應當知道這點。
為什麼?
【?白馬怎麼這個反應?】
【……鬥子哥頂号?】
【啥意思……所以是快鬥在怪柯南沒看出來?怪盜又在跟偵探說小話了服了你倆了】
【不是吧?鬥子原作已經頂過一次白馬了還頂……沒活了?】
【大夥能不能别說頂用扮……或者頂接個替,頂來頂去的好怪】
【。喂本來不覺得的】
他沒有别的線索去探知這件看起來若有似無的可能。屍體不能久放,殺過人的都知道。所以即便不能确定阿萊塔的死因,還是得找個地方安置她。鈴木次郎吉一槌定音:就酒窖吧。當天下午,偵探們自由活動,也有人非常有責任心,不忘初心的繼續檢查寶石的安保設施。可能是出于擔心落單被害的心理,連毛利小五郎都沒有摸魚,跟着大部隊權做個擺件。不過把小蘭留到鈴木次郎吉身邊了。反倒是江戶川柯南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日影微微傾斜的時候,他終于拽了拽白馬探:
“因為你們看起來早認識所以——我聯系不上汐華……真理哥哥。”白馬探明白他在暗示什麼,不算客氣地答,“我和他算不上多熟。但是聯系方式有。”他發訊息,撥電話,沒有回應。
【哦不。】
【不妙啊,,,,】
【哒咩——】
【雖然先給shin醬永遠懷念一下,不過真的挺好笑的,柯南今天優先拉真理,真理不在就去拉白馬,白馬要是等會幹别的了我估計柯南還要去拉小蘭,反正拉一圈也不拉小五郎】
【拉他幹嘛?提醒他别忘了把自己丢出現場?】
【提醒他你還沒施展毛利排除法呢hhhhh】
【我還是抓心撓肝的難受啊!真理到底咋樣了給個準話啊!】
這一天汐華真理和赤井秀一兩個人都不在。第二天早上,赤井秀一出現了,這是是每日早晨的要求。他很像古堡裡躲着的一隻綠眼睛黑貓,而你不能知曉他會出現在哪裡。今早的餐桌上隻有八個人。
“……奇利亞斯不在。”
那個英國佬。一種陰影蔓上在場所有人的心髒,合艾敲了敲桌子:“鈴木先生。您應該立刻停止這次活動,這是我的判斷。”鈴木次郎吉并不頑固,他給出的辦法比較折中:他希望的是自己請人手接管這裡,護送所有人下山。但很快他得到回應:山雨連綿。無法上山。當然,更下不去。暴風雪山莊模型在這一刻成立。江戶川柯南留意到毛利小五郎聽見山雨堵塞道路後神色就不太對,而毛利蘭則在得知奇利亞斯缺席後就變得無比坐立難安——
江戶川柯南低聲問她看到了什麼。從這樣小的孩子眼中看見可靠與可信賴的神情,像幻覺一樣。但是毛利蘭不能顧及那麼多了。她說昨天小五郎把自己留到鈴木次郎吉身邊後,這位老人對于自己孫女的好友非常寬容,帶着她觀光。
期間走入一處劇場,層層帷幕落下來,阻隔了聲音。毛利蘭就在這時,在猩紅的背景裡,誤打誤撞看見了赤井秀一。她感到非常害怕,像非洲草原上一頭羚羊看見了獅子般的可怕。她看見對方緊緊抿着嘴唇,薄唇像一對鋒利的刀刃。赤井秀一擺手,命令她即刻離開這裡。但毛利蘭忍着生理的戰栗,勇敢地向前走了幾步。她想問汐華真理怎麼不見了?他去了哪裡?見她還要上前,赤井秀一抖了一下手腕——至少當時的她隻能看到這麼多。然後猩紅色的柔軟的幕布忽然間就像水流,就像流不盡的血雨從天而降,将她徹底淹沒包裹——當鈴木次郎吉咒罵着裝修如此草率,幕布竟然會脫落,并翻出她來後,毛利蘭當然已經看不到赤井秀一人去了哪裡——但她卻如此清明地意識到,固定幕布的繩索一定是被割斷的。看不見的小刀從那人抖了一下的手腕中飛了出去。這一次是割斷了繩索,但想必隔斷喉管也很輕松。毛利蘭這樣回憶,忽然醍醐灌頂,抓着江戶川柯南的手:奇利亞斯說不定在那劇場裡。她說。
她顫抖着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吐露出來,神經才遲鈍地意識到叙述的主角就坐在自己對面。毛利蘭定了定神,視線輕輕地瞥過坐在對面的赤井秀一。此人這一回沒有積極地去尋找奇利亞斯,沉默地雙手交疊端坐在椅子上,仿佛在迎接某種必然的命運。就這麼當着正主的臉告狀,是不是很不合适?但是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