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了,她目光一轉,瞪向了晞婵,隻一眼,但意思明顯,不滿他們二人都處處維護她,反冷落了林纖。
李覃擋去那頗具威壓的眼神,不屑觑視了眼半瘋的陸卓皓,才道:“沒什麼鬧不鬧的,隻表弟認錯了媳婦,怪不得兒子說他兩句。”
“我怎就認錯了?!”
“來人,把婚書拿來。”李覃冷笑道。
很快有一東堂的管事捧着兩封婚書過來,陸夫人如遭雷轟,似是聯想到什麼,極具深意與錯愕的望了眼李覃,失去言語。
管事聽從李覃的吩咐,将其攤開,卻是先大怔,但不消多時便反應過來,硬着頭皮念道:“上面寫的......是君侯與晞婵姑娘大婚,特許陸公子與林纖同日同禮嫁娶。”
堂中突然鴉雀無聲。
不久便響起家下仆從的失聲唏噓。
旁人不知,可家中人卻是知曉的,那婚書上明明白白寫的,定定然與東堂管事念的相反,幾日婚嫁,也是按照不同的标準行禮的。
雖說同禮,但即便不計較,也有身份擱在那擺着,不能不變通。
“管事的,别告訴我,你看花了眼了!”陸夫人怒極站起。
管事的汗流浃背,忙垂首不語,靜靜聽候事情發展,他也覺得離奇呢!
他想了一下,急向李覃跪道:“君侯心明啊,我确實是從那匣子裡将婚書取出來的,隻不明為何成了這兩封不成體統的......”
未及他說完,李覃打斷道:“錯不得。”
管事的雙眼茫然,急的滿頭大汗,身子顫顫巍巍的匍匐在地。
然他擡起頭的那刻,瞧見李覃施加威嚴與警告的眼神,管事的忽然豁然開朗,應變及時地道:“啊,是這樣,瞧我這老頭子的記性,怎連此等大事也能搞混了去。”
“夫人,的确沒錯,先前大家看的也是一樣,都寫的是君侯與晞婵姑娘的大名。再就是陸公子與林纖姑娘了。況君侯與女君感情深厚,在家中這是裡裡外外皆看出的美談,我還搞混來,真真是不應該呀!”
一聽此說,别說陸卓皓,林纖也要瘋了。
她瞪大眼睛,跑去奪來婚書,看罷跌坐在地,漸漸的過了些時候,不論是氣到胸口發悶的陸夫人,還是半瘋癫的陸卓皓夫妻倆,都以一種看神鬼的眼神望向那個雲淡風輕,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
到這時,誰又會不明白呢?
東堂的管事,但凡李覃不在,那就是府中擁有最高話語權的人物,他匆匆改口,隻要是有心察言觀色的仆從,心裡就算不想通個七八分,也都會咬定口統一言論。
哪怕昨日那婚書并非這樣書寫的。
否則惹了禍,那可是要滅口的。
晞婵完全愣住了,站在那猶如一尊石雕,就那樣随他牽着,連拍開李覃的手也沒神思去做了。
陸卓皓環視罷,深看了眼上位又悲又怒卻終究隻是無可奈何的陸夫人,便走近面無表情冷淡看着這場鬧劇的李覃,嗤的一聲失笑出來。
這是他在李覃面前,最剛硬的一次,咬牙切齒道;“表兄打的一手好算盤,就是這樣卑鄙無恥算出來的?你既不願将晞婵拱手讓出,又何必設計一環,讓我娶了一個根本毫無感情的女人?你倒是抱得美人歸,真是把人騙的好慘呢!”
“如此明晃晃的封口,又能有什麼效用?你封的了家中上下的口,封不了天下人的口!人人皆知,晞婵為我妻,非你随侯妻,隻要我想,甯與你李家斷絕個幹淨,也有十萬個道理将驚驚帶離荊州。”
“讓你二人,此生不複相見!”
話音剛落,李覃單手将他提離地面,挑眉一笑,淡聲道:“不如你出去打聽打聽,他們哪個人會說,你嫂子她,不叫晞婵?”
衆人又是茫然。
這可是不像今日強行□□封口,都是清楚傳開的事,如何換得?
李覃道:“我所做的,隻是疼愛表弟,特為他尋來賢妻林纖,何時說過,是我要娶親了?”
“......”
陸卓皓想死的心都有了。那廂陸夫人、林纖、府中上上下下,無一不是震驚,仿佛遇到了天下最離奇的罕聞。
晞婵皺眉思索良久,想了想,也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