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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美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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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匆走,晞婵方得在汝水一帶駐紮的穆廷年回信,信上明确表示無能為力,目今豫州也是分身乏術,難以調出那麼多的兵力去揚,即便少些,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但已經援了裴度三千兵力。

看完信,晞婵坐立不安,但心中又暗有琢磨。榻幾上秋桂開的正好,她斜倚在案,待婉娘進來把燭台上的蠟芯剪了剪,才覺屋子裡明亮些。

她沉思那會兒,婉娘看在眼裡,上前拿過粉綠帕子細細将晞婵額上的薄汗擦拭幹淨,侯在一邊道:“天也不熱,也吹着風呢,怎就出了這麼些子汗?可是身體不好?”

晞婵搖頭:“無礙,君侯還未回?”

昨日她不過以為不挑起李覃對裴度的敵意就是好的了,如此也穩妥些,不至因此白惹得他心生不快,使得裴度危難之下又添重創。無論如何,那幾位壯士所言總歸不錯,若誰動了揚州,李覃不為所動才是奇怪。

而今他竟出奇地仿若聞所未聞,她自以為,已是萬幸。那時隻覺能做的,便是既知他不喜自己與裴度有牽扯,也就裝作并沒多在乎,維持他對揚州的平靜。

她也有自知之明,不是十分認為李覃會因為自己就對此撒手任之,但他還有什麼理由不去攻揚呢?

若大膽想,他也是在乎自己的。

因此無論李覃怎麼樣,她隻好意思維持現狀罷了,并未想到再求到他那裡。

可事到如今,父兄無奈,她能尋援的也就隻有李覃了。

隻顯然機會渺茫。李覃又不是傻子,怎願耗費精力在迎敵前夕反去分兵解救随時可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潛在危險?

晞婵想間,婉娘仔細回道:“那廂姚将軍走後,賈公也來了,應是還在外書房裡談公事。”

聽此,晞婵不禁複思起午時命人從姚崇那問來的詳細消息,深知裴度境況岌岌可危。裴二哥僅有幾千兵力,就算再怎麼用兵如神,也難以抵擋徐昴的上萬大軍。

他那糧草供應更是有限,禁不得久戰。

無論怎麼看,都是死局。

她緩慢自榻上坐起,略一忖度,神情又是凝重。

若當真求于李覃,他斷然不肯平白無故去幫裴度,她也沒那厚臉皮請他耗費這麼大的勁兒去助一個對他收攏勢力有極大威脅的“情敵”。他不添上一把火就不錯了。

不止李覃,别路手裡有兵權的豪雄也都如此。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如此一來,便隻剩下一個救法了。

——莫若“樊圍自解”。

思定,晞婵快速整理好自己,戴上厚薄适宜的披風,又命婉娘拿出一件李覃常用的,獨自提燈出了院門。

最近李覃事忙,大概會在外書房待到很晚。

她先在外面等着,也順道給他送忘帶的披風,今晚間風大,來回吹這麼一遭即便無礙也不是好受的。

經過後園,秋風越發刺骨,石子漫成的甬路兩側灌木蕭索,因着一路有燈,離外書房也不遠,偶爾還有仆婦經過問好,晞婵一人走着倒也從容。

正要繞過甬路上橋,點翠亭裡忽然傳來賈公溫厚的聲音。

“揚州本就不好動地,此番徐昴攻揚,倒省去咱們的力了,既然他有正經由頭捉拿裴度,占據揚州五郡也不過是順理成章,衆人懷疑不到他身上去,彼時隻待他替下朝廷裡名正言順的裴太尉,請君入甕,一舉拿下雍州,掌控揚州,也就沒那麼難了。”

她定住,聽到李覃淡聲回了一句。

“他倒是會自尋死路。”

半晌,他又吩咐:“彭超既受了孤的好處,如今用不着他,也應盯緊了才是,倘若徐昴大意兵敗,着他立即趁虛入揚。”

賈公緩慢點頭,複道:“公就不怕他胃口太大,出爾反爾,不把那五郡兵符照約送與主公,反自己吞了那五郡?”

“彭超若是連這個自知之明都沒有,就不會在夾縫中生存苟且至今了,”李覃冷道,“他敢獨吞,孤就能讓交州蕩然無存。”

彭超占據交州,既不強盛,也不弱小,為人又保守不進,遇難則退,就算有大好時機在前,他也沒那個膽子去跟群雄搶奪,倒算安分,又因交州地理偏南,平白懸軍遠去攻他的也少。

賈公思忖後,笑道:“确也如此。揚州他沒那個能耐守住,不過是聽主公的話,前後占個千金珠寶的便宜罷了。”

“區區千金,不成小意,即便徐昴如願,入揚斬殺裴度,無需彭超出面,這點蠅頭小利白給他也無妨,往後有用得到他的地方,自會容易些。”李覃随口道。

月明星稀,寒涼刺骨的夜風卷起一片片荒草,有那麼幾縷冷的,掠過晞婵的眼睛,尖銳劃出了刺痛。

她臉上情不自禁滾下了幾滴淚珠。

砸在提燈的手上,又飛快滑落,掉在腳下。

她想轉身離開,雙腿卻不聽使喚,仿佛固執地在那站到天亮才罷休。

點翠亭有灌木遮擋,他們看不見她。

李覃忽然低聲嗤笑,饒有興緻道:“且不論揚州,裴度倒是做了件好事,孤正愁孟獲太過謹慎,沒時機下手,有他放出消息,又說服聞叢投孤,孟獲不站穆廷年那邊也難。”

“隻是想要一網打盡,并非易事,孟獲此人不容小觑,他摻進來,隻能說好壞參半,穆廷年再怎麼說,隻要他恢複過來,也當兵力充沛,這兩人聯手,還是小心為上。”賈公眯目思道。

李覃道:“孤也正有此意,這步确實走險。”

兩人讓了回酒,晞婵這才注意到鼻間淡淡的酒香。

賈昀擱下銅盞,碰在石上,又低又悶。

“王守信才從冀州回來,他怎麼說的?”

李覃道:“孟獲已傳命去豫了。”

“孟獲謹慎不提,他帳下的荀笕可是神機妙算,謀術敏捷,既有孟穆聯手的假消息在前,又有聞叢莫名投公在後,他必定想到其中有詐,”賈昀捋了捋胡須,不覺會心彎唇,若有所思道,“但對此不加阻攔,想是有主公刻意放出傳言的作用在。”

李覃聽了,口中冷笑:“都以為孤沉迷女色,毫無防備。”

賈昀似是也覺好笑,搖頭暢快笑了幾聲。

“荀笕可能懷疑孟穆聯手的假消息是咱們故意放出的,卻無論如何都懷疑不到深秋十六日,主公當衆戲美人的荒唐事是早有預謀,刻意傳去他們耳中的。”

李覃沉默半晌,盯着杯中酒水愣了一愣,随即掩去眸中神色,仰頭沒什麼表情地飲盡。

甬路上,晞婵擡手捂住自己的哽咽,聽他一字一句地淡聲說道:“裴度用計在先,孤不過是順水推舟,助力罷了。”

再則,即便穆廷年敗了,也有彼時勢力更大的孟獲頂着,保他父子二人不死外,豫州不動也可。

他就好跟晞婵交待。

兩人也不必因此維持不住這場姻緣。

思畢,他張口欲言,亭外莫名的凄厲鳥叫忽然先一步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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