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醒一出差成了大忙人,不是在開會,就是在陪監管領導。
而前兩天,嚴耕雲的哥過來複診,在他家裡過了兩夜,兩人有兩天沒見到臉了,隻能發發消息。
因此王醒今天忙裡偷閑,給他打了個視頻。
嚴耕雲人在院子這邊。
那個參賽的魚缸,按照流程,電子照片的排名揭示之後,前幾名是需要提供高清視頻的,一個是預防ai造假,另外就是給觀衆欣賞,所以他得勤快一點,盯着藻類附着和水質這些。
視頻來的時候,他拿着個糯玉米在三角梅下面啃,嘴巴忙眼睛也忙,正在往鏡頭外飛眼刀。
“福瑞,别搞啊跟你說!”
王醒原本是想問他哪兒來的玉米的,結果一聽他吆五喝六的,給忘了,說:“你把貓也帶過來了?”
嚴耕雲嚼完那口,空出嘴巴:“那不然呢?我關門的時候它在裡頭刨叫,跟要被抛棄了一樣,就你家這大美人,我忍心?”
好吧,王醒知道情況,根據嚴耕雲的胡說八道,他這幾天不在家,福瑞思念成疾,很沒精神,不是在門口cos拖鞋,就是不分晝夜地刨大門。
自從把它接到家裡,王醒還是沒離開過這麼久,聞言牽挂道:“它呢?我看看。”
嚴耕雲瞥了眼牆角,目光登時有點抽筋,又看回來說:“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它在這裡,不像家裡那麼幹淨的,你的眼睛要入鄉随俗,懂?”
王醒說随,但等鏡頭轉過去,他的眼睛也抽筋了,因為福瑞變成了哈士奇,正在右邊牆角下面的水泥花圃裡刨泥巴,那倆爪子撲騰地飛快,碎泥朝兩側飙飛。
嚴耕雲聽他沒聲音了,把手機半翻過來探頭看了一眼,見他眯着眼睛,一副有點隐忍的表情,瞬間悄悄地恢複原狀,連鏡頭帶他自己。
但是王醒看見他了,說:“躲什麼躲,做賊心虛啊。”
“不心虛,”嚴耕雲還是拿鏡頭對着貓,“你看看孩子,玩點泥巴,多高興啊。”
王醒無語了,但反正不歸他洗,他也無所謂,說:“……我看到了,把攝像頭轉到前面謝謝。”
嚴耕雲笑了一聲,還沒說話,鏡頭外賤兮兮地傳來一聲:“轉到前面幹嘛呀~”
那是李霖的聲音,王醒覺得他可真是個電燈泡,隔空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他說話間,嚴耕雲把鏡頭對向了李霖。
王醒李霖站在院子西邊,身上穿得一如既往,有點騷包,此刻圍着個格子圍裙,手裡抱着幾枝雀梅根,那架勢一看,就是在嚴耕雲這裡禍害魚缸。
李霖看着屏幕說:“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不說了,忙着呢。你倆聊騷去,不用管我,我的心不在這裡。”
說完他一溜煙跑進屋裡,仿佛那邊有個什麼驚世大作在等他。
院裡頃刻又空了,嚴耕雲把鏡頭轉向自己,兩人的目光在屏幕上相遇,互看一眼,嚴耕雲莫名笑道:“聊騷嘛,聊啊。”
王醒也笑:“你先請。”
聊就聊,嚴耕雲問他這是在哪?怎麼像是在景區玩兒。王醒說這是本地一個老牌白酒總部,嚴耕雲大搞陰謀論:“你們開會咋開到酒廠去了?不會是在搞公費腐敗吧?”
“腐敗你個頭。”王醒跟他解釋,這叫綠色環保釀酒新路線,雙碳助力,“碳”以尋“綠”。
他們金融的一堆高大上的屁話,說白了就是不想用鍋爐來煮酒了,想用電的。
嚴耕雲東拉西扯,問完王醒那個穩中向好的會,王醒又問他比賽的近況。
兩人一扯十分鐘就沒了,嚴耕雲站着嫌累,中途攤到躺椅上去了,嘀嘀咕咕地跟他講。
“會場已經在布置了,在會議中心D館,小霏姐昨天喊我過去玩,熟悉一下場地,我沒去,省得給她添麻煩。”
說到麻煩,他才猛然想起來,孫舒毅最近消失了,安分得簡直詭異。
“他最近找過你嗎?”他問王醒。
“沒有,”王醒說,“你别擔心這個,他找我我會跟你說的,你好好準備比賽,我過兩天就回來。”
嚴耕雲說好,王醒又說看看貓,嚴耕雲把鏡頭又翻過去,還沒等照到貓,先在門框裡看到了在那探頭探腦的胡振。
嚴耕雲于是把目光投遠:“你在搞什麼鬼?”
門口,胡振露出尴尬的表情:“……”
他?他也不知道他在幹嘛。
胡振有半個月沒過來了,他心裡還是别扭,也默默産生過很多的煩惱。
大爺的,可嚴耕雲也不是墨,胡振心想:他以前就是同志嗎?可他談過女朋友啊,那他不是騙了人家,那人品不是有問……還有他找的那個男的,得是啥樣的?
胡振沒法想象他跟男的卿卿我我的樣子,簡直煩死了。
但他有個魚友群,群裡也有參加CADC的,那小年輕昨天已經到L市了,早上還在群裡發特種兵旅行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