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歲硬着頭皮點開與金發的聊天框,試探性地問對方現在有沒有排班。好巧不巧,金發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閑歲随便找了個理由,讓金發開車過來,幫忙送他回家。
金發想也不想直接答應,閑歲就蹲在街道等着,顧繁周站在他旁邊,再次替他撐開了黑色雨傘,隔絕飄落下來的雪花。
好一會遠處才緩緩駛過來一輛白色轎車,金發穩穩地将車停在閑歲面前,降下車窗,見到顧繁周也在的時候神情微妙:“現在這個情況是……”
閑歲連忙湊到車窗前,擡手碰了碰金發的臉,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冷不冷。“我一直在車裡,怎麼會冷,倒是你等久了吧?”
“沒關系的。”閑歲連忙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見顧繁周還撐着傘站在街邊,金發沒忍住問了一句:“你這位,咳,朋友,要不要我也送一程?”
“他自己有車的,不用擔心他。”閑歲直接拍了拍駕駛座的座椅,催促金發趕緊開車,轎車這才沿着街道開走,顧繁周的身影被抛在後面。
“以我靈敏的嗅覺,剛剛一定是有情況,不然你怎麼會忽然叫我,”等紅燈的時候金發沒忍住搭話,“難道他準備霸王硬上弓?”
閑歲:“……”
……
這段時間,閑歲繼續跟着先前的劇組,協助導演進行工作。他還保持着在場外觀察演員表現的習慣,心想現在外國人都是這種愛好嗎?各種前任現任糾纏不清,情節又狗血又莫名上頭。
這場戲的女主角在宴會上認識了新的男性,對方滿腔熱情地向她告白,然而此時此刻男女主角已經在交往。男性似乎并不認為這是個多嚴重的問題,表示自己不介意當第三者。
閑歲沒來由地想起顧繁周,恨不得給自己拍上兩巴掌。
這場戲拍攝結束,中間有一段很長的休息時間。導演拍了拍閑歲的肩膀,表示自己有重要事情相談,問閑歲方不方便找個地方坐下。
閑歲沒有拒絕的道理,跟着導演踏進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面對面坐了下來。導演開門見山,上次在片場看過閑歲的表演,加上形象也非常符合他新劇本的角色設定,問閑歲有沒有興趣參與試鏡。
“我嗎?”閑歲感到不可思議。
導演進一步介紹有關劇本的詳細設定,一部警匪題材電影,閑歲要出演的角色是一位誤入歧途的青少年。電影是國内公司投資制作,在國外取景,因此參演的都是國内演員。
閑歲問起投資方,導演報了國内頗具名氣的影視公司的名字,制作班底也有保障,對于閑歲而言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機會。對方還特地問閑歲與賞星娛樂的合約問題,表示如果參演效果好,制作方可能會考慮與閑歲簽藝人約。“影片會在海外上映,效果好的話,你在海外也能積累名氣。”
聽上去閑歲沒什麼理由拒絕,他考慮數日之後,才決定到指定地點參與試鏡。結果沒有讓閑歲等太久,導演親自打了電話過來,通知閑歲已經通過試鏡。
時隔兩年,閑歲從來沒想過在異國他鄉還能回到攝像機前,即使收到發送過來的劇本,也還是有揮之不去的不真實感。
他像以前一樣,倚靠在天台的欄杆旁邊,手裡摸着劇本,心髒居然控制不住地發顫。
等真正進組的時候,這種感受就更加強烈,閑歲要深呼吸好幾口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第一場是純粹的文戲,閑歲在邊上醞釀情緒,進入狀态,整場拍攝下來都很順利,沒有要重拍的地方。
下一場閑歲與同組的演員有對手戲,對方飾演的是他的兄長,同時也是一名警察。他試圖就劇本問題與對方進行讨論,然而搭檔總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等到正式拍攝最後一個鏡頭,兄長将弟弟推到一邊,自己跑出家門。對方演員用勁很大,閑歲幾乎撞到門闆上,但他并沒有想太多,劇本上确實有的橋段,他當做是對方無心之失。
下一場戲開拍前,閑歲回到更衣室準備換衣服。他飾演的角色身着正裝在學校禮堂裡進行演講,中途遇上不法分子闖入襲擊。
他剛把自己的正裝外套取下來,就發現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剪了一刀,衣服幾乎被破開兩半。閑歲連忙向工作人員反映這件事,現在重新讓贊助商送新的衣服顯然來不及,隻能通知導演先拍其他戲份。
還沒等工作人員走出長廊,另一頭就有人匆匆忙忙趕過來,将一套西裝放到工作人員手中,請對方幫忙送進去。
見到新西裝的時候,閑歲顯得不可置信,但還是将衣服接了過來。
剛上手閑歲就覺察到這套西裝很熟悉,顧繁周的西裝都是高定,有自己的特點,就連尺碼也别無二緻。
“閑老師,怎麼了?”工作人員見閑歲怔了好半晌也沒換上,沒忍住問。
“不,沒什麼。”閑歲将西裝外套穿上,顧繁周的身高跟他差不多,不過閑歲顯得瘦削一點,看上去也不會不合身。
衣服被剪壞很明顯是人為,閑歲即使想追究也不知道該怎麼着手,唯有暫時将這件事咽下去。
……
閑歲換好衣服回到片場的時候,方才與他搭檔的演員見到他,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