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閑歲并沒有過多關注,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裡的劇本上。
這場戲閑歲的角色在台上演講,底下忽然有一幫不速之客闖入,全場師生驚慌失措。
身着警服的兄長就在此時與其他同事抵達現場,企圖解決本次事件。
兄長堅守正義,不顧相依為命的弟弟的擔心與反對,成為了人民警察。他拼死保護每一個人質,順利完成任務。
幾乎所有人都安然無恙,隻有兄長自己身受重傷,被立即送往醫院。
弟弟哭着跟上救護車,在兄長床頭守了無數日夜,看着醫生推着哥哥進出手術室,得到的結果卻是,兄長永遠失去了左臂和雙腿,一輩子要在輪椅上生活。
他趴在兄長的大腿上掉眼淚,然而,哥哥下半身不會再有知覺,無法感受到他的眼淚重量。
這場戲到這裡結束,閑歲從搭檔腿上起來,擡手擦幹淨自己的眼淚。
對方演員從病床上起來,沒分給閑歲半個眼神,冷冰冰地收拾東西離開。
閑歲拿對方這副态度毫無辦法,無奈地回到更衣間,換回自己的常服。
進組之後,閑歲無法再兼任導演助理的工作,受導演所托,他提前幾個小時起床,回到原本的劇組做工作交接。
離開拍攝場地之後時間還早,閑歲打車到自己目前在拍攝的劇組場地,原本是打算提前做準備,卻忽然發現更衣室的門沒有上鎖。
現在距離拍攝還有好幾個小時,四周幾乎沒有人。閑歲下意識以為上次收尾的人不小心忘記鎖好,走上前正打算關上門,然而眼睛先一步發現裡面有人。
他親眼看着之前與自己搭檔拍攝的演員,将自己下一場戲拍攝要穿的衣服取下來,拿起剪刀正打算下手。
“你——”閑歲沒忍住出聲,演員手裡的剪刀頓時跌落在地,猛然回頭對上他的視線:“我就是想你每場戲都拍不成,怎麼樣?”
“為什麼,我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你的事啊……”
“你就不應該存在,”演員滿懷憤恨的視線盯在閑歲面上,“這部片子是公司為了你特地投資的,其他人包括主角都是你的附屬而已,什麼都不做就有人願意花幾百幾千萬讓你演一個好角色,為什麼?”
“你指的是……”閑歲幾乎忘記如何反應。
“裝什麼傻,誰不知道這部片子背後最大的資方是賞星娛樂。”演員冷笑出聲,“是,表面上你是男二号,但讀過劇本的都看得出來,你的角色比其他人都更有發揮。”
閑歲怔在原地,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現在資方一句話,我就不得不被換走,你還真有本事。”演員将閑歲的服裝随手扔在地面,繞開閑歲走出去後用力甩上門。
言下之意,這部電影是顧繁周為了他才投資的,這位與自己看不對眼的演員,也是為了他特地換走。
閑歲收到劇組通知,因為換角,中午會先拍其他戲份。
他無意中見到列表裡的顧繁周,手指在上面懸停片刻,始終沒有點開。
……
由于天氣惡劣,拍攝很早就結束。閑歲到了樓下,才發現剛才下了場大雪,路面積了厚厚一層雪花,寒風還在肆意剮蹭着他的臉頰。
閑歲呼出一口熱氣,他打了車,但因為必經路口嚴重堵車,司機取消了訂單。
他轉到側門的房檐底下,打算等路況好一點再重新叫車。
附近恰好有自動販售機,想要的熱牛奶和熱巧克力都已經售空,閑歲正要摁下熱奶茶,卻忽然被身後的人攔住。
“會睡不着。”
顧繁周将一瓶熱牛奶塞進閑歲手裡,又讓對方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熱巧克力。
“或者,喝這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