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眉心直跳,“誰告訴你我是要吃食人花的!”
沈長青指了指那口鍋,“你這是何意?”
少年厲聲,“我這是……”他噘了噘嘴,反應過來,換了語氣,“我這是口渴了,熬湯喝。”
拙劣的借口讓沈長青滿腹狐疑,這個借口屬實滑稽了些。
鍋裡的水翻滾了,少年掏出幾個小碗,給自己盛了一口湯,吹了吹,抿了一口。
劉子峤正因為沈長青說的那句話,胃中隐隐翻湧,想吐的感覺直逼天靈蓋。
紅衣少年好整以暇的看着扶着大樹要嘔不嘔的人,滿眼促狹,“你們渴嗎,來一碗?”
劉子峤擺手拒絕:“不渴不渴。”
沈長青反駁,“渴,我是渴了。”在劉子峤誇張的神态下兩人齊齊對視。
沈長青正色,認真的看着他,“你也渴。”
“我不渴!”
“你渴。”
沈長青轉頭,拿起小碗盛了一口湯,與旁邊的人并排坐下。
劉子峤還要犟嘴的話被他這一個行為堵得死死的,看着沈長青遞過來的水,他不想接。
沈長青:“隻是花瓣,無妨的。”
三個人并排蹲坐在鐵鍋前,紅衣少年見狀,“怎麼稱呼?”
“沈長青”
“劉子峤”
“裴硯”
裴硯:“你們為何想進天衍門?”
看他的劍氣,劍招以及靈力的親和度,高出沈長青的修為應當不是一星半點。
他神識該是聽不見裴硯說話的,隻能靠嘴型辨認,這句話卻讓自己聽得清清楚楚。
在對方修為高出自己許多的時候,隻能對方刻意讓自己聽見。
沈長青:“想修劍。”
這解釋挑不出毛病,上界四域,法域中大多都是法修,劍修門派也有。
太有名氣的劍修門派,煉氣期五層不到的修為去那裡注定是個雜役弟子,天衍門不大,勝在小有名氣,傳授他們劍道入門足夠了。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便問,“耳朵怎麼壞的?”
沈長青淡然,“修煉功法時練壞的。”
劉子峤一頭霧水,不知所措,“沈兄,你耳朵何時壞了?”
信息的更新速度甚至不如一個剛認識的人,把沈長青問住了,惹得裴硯也哈哈大笑。
沈長青:“無傷大雅。”
怪不得劉子峤,兩個多月來,眼前的人都未提過自己耳朵聽不見,與他的對話亦是正常交涉。
“那就好。”
這一折騰下來,一個時辰過去了。
劉子峤:“規則說,留下十個人才能入選正式弟子,那我們是否要尋處地方躲起來?苟到最後。”
剩下兩個人還沒有回話,有聲音傳了過來,是一陣喧鬧。
整整齊齊八個人從草叢後面走了出來,為首的是個小胖子,年齡看着不大。
八個人除了小胖墩,其他幾個人皆是長劍持手,沈長青仔細端量一圈,三個煉氣期三層,三個煉氣期四層,剩下兩個他看不透。
坐在地上的三人也站了起來,不經意間,一把骨形的扇子橫掃過來,沈長青一個下腰避開。
在扇子不依不饒的情況下他一個騰空後翻轉了個身形,一腳踩在扇面上,落地之後抓住扇柄。
扇子要往回飛,抓不住了,沈長青借力将扇子一擲,扇子橫飛回去了回去,扇骨直直的插|進了樹幹上。
對方無非是想搶了面前三人的玉牌捏碎。
”你們是自己拿出來捏碎,還是要我們搶過來。”說話的小胖墩腰間系了一個錦袋,沈長青琢磨着裡面的好東西應該不少。
見着八人醜得各有千秋,裴硯連廢話的心情都沒有,直言道:“你們八個在此地待着别動。”
轉身将插在地裡的長劍扒了出來,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一起?還是一個一個來。”
沈長青和劉子峤見識過他用劍的利落,主打一個不動聲色的退居其身後。
為首的胖子面對這般挑釁,臉都脹得青紫,劉子峤都為他擔心,怕沒開打,人先氣死了。
裴硯正欲動手,“等等!”兩個字又打斷了他的動作。
衆人齊刷刷的看向晃動的草叢,裡面鑽出來一個人,迎着衆人的凝望,段聞璟尴尬的聳聳肩。
一身的雜草樹葉粘在他的錦服華冠上,狼狽至極,足以見得他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