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了抖身上的樹葉,向這些人連着彎腰拱手行了一禮,悻悻的走到沈長青身邊喊了一句,“沈兄,劉兄”
裴硯闆着臉,“作何?”
劉子峤洋溢着詫色,“你不是說尋東西去了嗎。”
段聞璟神态柔和,讨好似的把裴硯的劍捏着放下放,“我要尋的東西正是這位公子拿去了。”
裴硯:“如此正好,我給你讨回來。”
作勢舉起劍,左手沒來得及掐訣,段聞璟拽住他的手,“使不得,使不得。”
“東西于我而言十分貴重,還是在下取來吧。”
八人裡面有一個較矮的麻衣少年,站在胖子身側顯得像個仆人,像是想起來什麼,推搡着胖子道:“少爺,這不是測試靈根時遇見的那個軟蛋嗎!”
“廢話,本爺還不知道嗎,要你說。”随後就踹了一腳那個瘦猴。
段聞璟又朝八人鞠了一躬,“在外與小少爺發生了沖撞,萬望閣下能歸還在下的東西。”
這一番文人風骨不但使對方相互低語的哄笑,讓身後的三人也分外頭疼。
裴硯隐約記起了,在測試靈根的石柱排隊時,确實因為一個人撞着了誰鬧了起來。
“酸儒小兒,本少爺可未成拿過你的東西。”
說着,臉上浮現出扭曲的獰笑,同面對氣勢洶洶的裴硯而言,完全是換了一副嘴臉,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一柄鐵劍徑直穿向段聞璟胸口戳去,他側身一閃,飛劍從他腋下飛了過去,一個來回後回到了用劍人的手中。
一直和顔悅色的人在此之後,面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一層冰霜,語氣冷硬呆闆,“東西是我族中長輩傳給我的,莫要胡攪蠻纏。”
“還來!”
胖子招了招手,“一起上!”
段聞璟的氣場瞬間切換了,連同眉宇間的神色都涼薄了起來,沈長青直覺此人和剛才的人完全是兩個人,絕對不會是一個人散發出來的氣勢。
仿佛什麼東西上了身,平靜之下藏着的是暗潮洶湧。
在面對諸多法器朝自己刺來的段聞璟并沒有絲毫移動,他取下了玉冠上的金簪,在他手中變成了一支朱筆。
又從懷裡掏出了一本精巧的書。
書的前後,四邊都鑲嵌了金絲一樣的東西。
劉子峤認得,正是那本什麼都沒寫的白頁書,段聞璟說是他用來畫的。
書中自動飄起了一張空白的書頁,段聞璟手持朱筆。
在上面揮了幾筆,正向飛來的法器居然全部被收進了書頁裡。
空白的書頁則是呈現出了那些消失的法器模樣。
在沈長青三人還沒有從驚愕中轉醒時,他又抽出一張空白頁,揮了幾筆,朱筆點了一下小胖子的方向,小胖子也被收進了畫裡。
段聞璟取出胖子腰間的錦袋,果真倒出了他的東西,大家都看得清楚,是一個雕刻精巧的金色小塔,隻有拇指大點的裝飾品。
他取出金塔之後,淡漠的摸出自己的紫色流蘇,将金塔系了上去。
那頁畫滿法器的書頁直接飛回了書裡,畫着小胖子的書頁則是把人放了出來,但玉牌卻被捏碎了。
小胖子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消失在幻境中。
在測試靈根時,段聞璟不小心撞着了胖子的手下。
胖子把不依不饒的手下斥責了一頓,還向自己賠禮道歉,不曾想對方是打起了他腰間挂着的金塔的注意,将東西順走了。
聽着解釋,看着的畫面讓劉子峤頭頂上炸了個響雷似的,聾了,瞎了,懵了,整個人活生生僵成了一座泥塑木雕。
驚醒過來,“在外邊被拿了東西,為何段兄……要等到進了幻境,費好大的勁找人,找到了再來讨要。”
沈長青嚴峻道:“在外就叫聚衆鬧事了,幻境裡又如何能一樣。”
段聞璟力竭了,拿到東西後逼人的寒氣逐漸褪去,與生自來的書香氣讓他看着正直了起來。
面不改色道,“君子自有取舍之道。”
劉子峤驚詫,原來這句話是這樣用的嗎,都好強,太強了,讓我無地自容!
裴硯趁此,一柄飛劍,幾道劍氣解決了那兩個練氣期三層四層的的人,奪了他們的玉牌後統統捏碎。
劉子峤又歎,換成是我,豈不是也這麼不禁打?
剩下的兩人在這次考核中修為算是較高的了,一男一女,皆是煉氣期六層,裴硯選擇手持長劍與其近身搏鬥。
幾道驚鴻劍氣,打得火熱,周遭的綠植砍的砍,斬的斬,茂密的灌木叢在刀光劍影中差些被夷為平地。
在五十個回合後,一男一女敗在長劍之下,裴硯奪過他們的玉牌,握在手中捏成粉末,兩人也消失在幻境中。
劉子峤在下界從未見過這樣的纏鬥,他哆嗦的問道:“裴兄,你……修為是?”
裴硯沒有半點情緒起伏道:“練氣期八層。”
他的年齡瞧上去已經有十七八歲了,加上他的資質想必定然不差,上界靈力充裕,沈長青對他煉氣期八層的修為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