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随口應了聲,“這邊有點吵,我們回去吧。”
裴甯端卻沒動:“你妹妹在八中讀書。”
而一樣年紀的傅霄在貴族國際中學。
“她不是我妹妹。”傅秦序不悅了。
她不喜歡裴甯端的說話方式,或許是年紀差了四歲,她覺得裴甯端太不尊重年長的自己。
但這是傅嚴盛特地要求好好招待的裴氏貴客,不滿也不能說出口,傅秦序便道:“我從畫展上買了兩幅畫,一起去看看?”
裴甯端站在小道上又看了會兒陽台上晾曬的校服,天氣轉晴,陽光很好,坐在樓下看書興許會很刺眼。
最後,她的目光掠過小閣樓緊閉的窗戶,不帶情緒地點頭:“走吧。”
回去之後,裴甯端讓司機把上回她從池艾這兒穿走的校服送回了傅家,同時,帶去一串電話号碼。
事實證明,這是個非常錯誤的決定。
因為從那之後,她的手機就沒安靜過。
“小裴總,這是你的手機号?”
“小裴總,你最近有時間嗎?”
“小裴總!”
“小裴總……”
嗡嗡。
手機震了兩下。
時間已經過了零點,裴甯端從遙遠的記憶裡回過神,放下表,看向桌上的手機。
不是安娜的消息,而是一條新進來的短信:
[裴總,您今晚叫我去藍栖,沒别的事嗎?]
深夜,燈都滅了。
池艾趴在床上,看着對方發來的那簡練的一個“嗯”字,眉頭一挑。
大老遠把她接過去,就隻是抱一下?
鬼才信。
她挪挪枕頭,調整到一個更輕松點的姿勢,指尖敲了幾下下,一行字發過去:
“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裴總關心。”
非常自作多情的一句話,發完池艾就把手機一扔,什麼都不管了。
然而身體靜了,腦子卻沒靜。
中藥那晚的記憶碎片鋪天蓋地地湧入腦海裡,沿着一縷绮念,自動吸引、拼合。
車廂裡,大床上,滾燙的呼吸,溫熱的身軀……池艾擋住眼睛,把頭埋進枕頭裡,感覺自己要瘋了。
既然那晚江棋也在酒店,一劑鎮定就能解決的事,裴甯端為什麼還要親手幫她?
為什麼把她接到藍栖,卻什麼也不做?
為什麼合同都簽了,卻說沒有别的?
缺氧讓心跳飙升,池艾閉着眼,感到四肢發軟。
如同那夜在黑鲸,一杯酒後,一切都脫離了她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