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映雪還是很機靈的,看謝青靈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讓自己去搬救兵,不敢停留,轉身就走了。
蘇玥芸面露擔憂之色,再次挽起謝青靈的胳膊,又朝一旁的劉晚央使了個眼色,道:“快,前面就是一個偏殿,我們扶郡主過去休息。”
其實謝青靈這段時間,每天都有跟着祖父還有堂兄練功,也算是小有成效,不說别的,對付蘇玥芸和劉晚央這種嬌養的大小姐還是卓卓有餘的,可俗話說的好,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蘇玥芸一次又一次的設計她,她必須将她徹底解決掉。
經過這個小插曲,謝青靈已經清醒了不少,但她為了讓蘇玥芸徹底相信她已經中了招,所以裝作越來越頭暈的樣子:“我怎麼有點暈乎乎的,都怪那果酒太香甜,貪吃了幾杯,這會有點不勝酒力了。”
蘇玥芸卻在心裡冷笑,呵呵,中了她的迷藥,卻還以為隻是吃醉了酒,果然是個蠢貨。
謝青靈看見蘇玥芸嘴角浮起的一抹不易察覺的笑,緊接着,架着她的步子也快了起來。
也好,她也好趕緊看看,蘇玥芸為她準備的“奸夫”到底是何許人也。
不多時,她們就來到了一處房門緊閉的偏殿,殿裡燈火通明,在這有些幽靜的花園裡,格外顯眼。
走近以後,謝青靈發現這偏殿周圍竟連一個伺候的下人都沒有,可見是提前都被支走了,确保她們的“好事”不被打擾。
謝青靈這時候的腳步已經開始虛浮踉跄,她故意将半個身子搭在了蘇玥芸的身上,眼睛緊緊的閉着,就聽見蘇玥芸嫌棄的說道:“沒想到這東西見效這麼快,才這麼點距離,她就已經昏迷了。”
劉晚央也在一邊奉承着,道:“是啊,幸好我們事先服用了解藥,親自過來同她示好,她才能這麼快就中招。”
她們二人的話一字不落地全都落盡了謝青靈的耳朵裡,呵呵,就讓你們再得意一會兒,待會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蘇玥芸輕輕将房門推開,耳邊響起了吱呀一聲,她和劉晚央有些吃力地将謝青靈拖進殿内的小幾上坐下,肩上的力道猛地松開,蘇玥芸長舒了一口氣,轉身朝着内室走去。
隔着那薄薄的明黃紗幔,對裡面一身金色錦袍的身影說道:“表哥,人我已經帶來了,芸兒這就退下,不打擾你的好事了。”
裡頭的傳來一個有些急切的聲音:“辛苦表妹了,表哥不會忘了你的。”
蘇玥芸躬身退下,臨走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趴在小幾上的謝青靈。
見蘇玥芸已經退了出去,整個偏殿就隻剩下他和謝青靈二人,宋晏塵這才從裡面快步走出來,看着謝青靈瘦弱的身子趴在小幾上,小小的一隻,閉着眼睛睡着的樣子,看起來楚楚可憐,宋晏塵的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興奮。
一開始他壓根不在意謝青靈,隻知道謝家從鄉下找回了一個兒子,順帶跟過來一個便宜孫女,他貴為太子,一向眼高于頂,對這種小地方的女子提不起絲毫的興緻,總覺得她們跟那些世家貴女沒法相提并論,全身上下帶着一股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就算是定北侯府的血脈也依然改變不了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性和氣度。
可他的母妃竟然動了讓她成為太子側妃的念頭,這可把他氣壞了,好在母妃及時發現了她是個病秧子,絕了這個心思。
沒想到父皇知道這件事後大發雷霆,當着宮裡下人的面,給了母妃好一通沒臉,警告母妃不要打謝家的主意,母妃為此病了幾日,他對這個謝青靈的印象更差了。
可那日他出城狩獵,經過城外的粥棚時,看見一位一襲白衣的姑娘,正在為流民施粥,她的頭上幾乎沒有多餘的首飾,隻是用一根最簡單的白玉簪子,随意地将如墨長發绾了起來,落日餘晖照映在她清冷中又帶着些溫柔的臉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光,仿佛天女下凡。
他向身邊的奴才打聽,這才知道,這竟是定北王府大小姐謝青靈,他一直不屑一顧的那個女人。
自那日匆匆一瞥,他的心裡就徹底被謝青靈的身影占據,就連剛剛尋覓的舞姬也失去了興趣,他想要将她占為己有,可又忌憚父皇的警告,整日裡心煩意亂,直到表妹蘇玥芸找上了他。
二人一拍即合,到時候就算是父皇怪罪下來,他也可以将責任推到謝青靈的身上,是謝青靈貪慕權貴,借着入宮祈福的機會 ,主動勾引他這個當朝太子,他甚至可以說是定北王府有意唆使,意圖籠絡太子,為定北王府謀一個更好的前程,他隻要稍微表現出一些不忍,主動納她為良娣,父皇為了社稷的安穩,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想到這,宋晏塵的就更加迫不及待,上前一把将謝青靈抱了起來。
隻是他剛接觸到謝青靈的衣角,就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接着就失去意識,如同一灘爛泥,倒在了地上。
謝青靈看着暈倒在地的宋晏塵,長舒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她今日的行為有些過于冒險了,若不是重活一世,知道太子絲毫不會武功,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她才能出其不意,将他打暈過去,不然,就憑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真不敢在他跟前賣弄,也幸好 ,他們提前将周圍的宮人都清了出去,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