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扶州聽到這句話很意外,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面上帶着些疑惑,有些急切地問道:“為何?”
門外女子的聲音再次響起:“聽說是郡主的外祖父病重,四老爺四夫人還有郡主一起回鄉探親。”
林扶州倒是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極力回想着那個老頭的樣子,卻發現雖然才離開淳安一年多的時間,可那個老頭的模樣卻已經在他腦海中模糊了。
少傾,他才說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注意别被人發現。”
外頭女子應了聲:“是。”
良久,林扶州的臉上才現出一抹喜色,眼神有些複雜地摩挲着那根筆:“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義了,之前冀州的案子放過了定北王府,這次我可不會那麼好心了。”
……
翌日一大早,整個定北王府就動起來了,今日是四房的人回鄉探親的日子,這一去至少兩個月,所以府裡的主人下人全都為四房送行。
老王妃在幾個媳婦的攙扶下,站在定北王府門口,看着馬車前的一家三口,眼裡滿是擔憂,再三叮囑道:“鄧嬷嬷,再看看四老爺他們的行李還缺不缺什麼?”
謝青靈好笑道:“祖母,這話你都說了五六遍了,你不嫌煩,鄧嬷嬷都看煩了。”
鄧嬷嬷一邊指揮着丫鬟們檢查,一邊笑着回道:“郡主說哪裡話,這是老奴的本分,就是再檢查五六遍也是應當的。”
一直縮在老王妃跟前的謝承鶴此時早已經淚眼汪汪,終于忍不住問道:“爹、娘、姐姐,為什麼不帶鶴兒去,鶴兒也想去看看外祖父。”
忍了一早上的盧氏早已經繃不住了,一邊是病重的父親,一邊是年幼的兒子,哪邊她都舍不得,将謝承鶴攬進懷裡放聲大哭:“傻孩子,娘也想帶你去,可是這一路上吃不好、睡不好,你還太小,娘舍不得你受苦啊,娘不在的時候,跟着府裡的幾位哥哥好好讀書,等你爹回來考你的學問。”
謝育汝趕緊順着夫人的話說道:“是啊,爹上次教你的那幾首詩你還沒背下來,等我回來,你不光要背下來,還要一字不差的默寫下來。”
謝承鶴一聽這話,哭的更兇了,不能跟着爹娘看外祖父的傷心,全都化作了對父親考校學問的擔憂。
謝青靈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道:“好了好了,爹娘快别吓唬鶴兒了,今日讓你承安、承柏哥哥帶你去騎一會兒小馬可好?”
“好啊!好啊!鶴兒還要騎那匹黑色的小馬駒,我已經好久沒去找它玩了。”說着,就跳着去找謝承安和謝承柏去了。
謝青靈看着剛剛還哭得直冒鼻涕泡的弟弟,這會已經高興地蹦蹦跳跳了,感慨小孩子的傷心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擡頭看着有些不太明朗的天氣,朝着各位家人微微福身:“祖父,祖母,各位伯父伯母們,天色不早了,我們就此出發,也好早日趕到淳安,見到外祖父。”
老王妃萬般不舍,卻也隻能無奈點頭:“去吧,一路上注意安全,我們在家等你們回來。”
謝育汝帶着妻子女兒重重點頭,再不遲疑,直接轉身,上了馬車。
馬蹄哒哒哒地響了起來,車輪滾滾向前,後面跟着一衆奴仆和一隊定北王府的親衛,帶着謝家衆人的擔憂朝着淳安的方向一路前行。
車上的三人都默契的沒有掀開車簾,怕王府的衆人看到他們徒增不舍,一時間,車内有些安靜。
謝青靈靜靜地坐着,回想着自己兩世為人竟然像是一場夢,從一個小吏的女兒,成為定北王府嫡女,變的是身份,不變的是家人的愛,往後餘生,她就要為家人而活。
……
京城蘇家,蘇玥芸自那日回府就把自己關在房裡不吃不喝,就連丫鬟也全都被她趕了出來;孫氏擔心地兩日沒合眼,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找到了蘇若甫那裡。
“老爺,芸兒可是你最疼愛的女兒,若她再這麼不吃不喝,身子早晚受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