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咱們做飯去吧。”袁竹說道。
阮荷應了一聲,轉生往廚房走去。
姜佑安捧着茶杯站在桌旁,始終沒說一句話。
袁竹輕歎一聲,“小阮和我姐姐,真的太像了,我姐姐要是能像她一樣離開家就好了。”
“你昨天說的那些話,我現在才有些理解了,一個不被期望的孩子,她的小心翼翼和察言觀色,不是我能體會的,可能她想要通過幹活和給錢來獲得父母認可,認可她和男孩一樣,是值得父母去愛的。”姜佑安輕輕說道。
阮荷從堂屋門口走了進來,臉上帶着兩行淚,“對不起,佑安姐姐,我不該說你冷血。”
姜佑安看着手中的茶杯,輕輕搖了搖頭,“是我不對,你跟我成長的環境不一樣,我不該要求你跟我一樣行事。”
“對不起,佑安姐姐,對不起,你教我讀書,給我錢,我卻辜負了你的好意。”阮荷說道。
“你每天辛苦做飯、打掃房間,錢是你應得的,袁竹說得對,錢在你手裡,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我無權幹涉。”姜佑安說道。
“佑安姐姐,你不肯原諒我嗎?”阮荷哭着說道。
“怎麼會呢?”姜佑安放下茶杯,走過去把阮荷抱在懷裡,“你說我冷血,我确實挺傷心的,你為此向我道歉,我接受,我也要向你道歉。”
阮荷的眼淚不停地流着,“姐姐沒有錯,姐姐不需要向我道歉,都是我的錯。”
“不,我也有錯,我不該幹涉你的決定,不該想要把你給出去的錢搶回來。”姜佑安說道。
“太好了,姜姐姐和阮姐姐和好了。”李長風在一旁高興地說道。
“是啊,可算和好了,你們兩個互相不搭理,真讓人煩得慌。”袁竹說道。
姜佑安放開了阮荷,“那可不,這兩頓飯我吃着都不香了,小阮,你是不是故意給我做難吃了?”
阮荷擦了擦眼淚,笑着嗔怪道:“哪有?我都是照常做的,大家吃的都是一樣,怎麼能專給你做難吃?”
四人說着話,一起進了廚房做午飯去了。
下午李初五端了一盤米糕來,說是張慈見姜佑安喜歡吃,就多做了些,拿給她吃。姜佑安吃了一塊,就帶着李初五出去練箭了。
李初五對着靶子練箭,姜佑安則直直地盯着院門口的牌子,看了一陣子之後,她回屋借了阮荷的筆,來到牌子前,在弓箭社的三個字之上,又橫着寫了“女子”二字。
大家都沒有發現牌子上添了兩個字,直到戴庭芳帶着程祥來教書,程祥一眼就發現了這個變化,去地裡幹活的路上,他向姜佑安問起,“你不是想要男社員才辦的弓箭社嗎?怎麼又變成女子弓箭社了?”
“我改主意了。”姜佑安笑着說道:“縣裡的弓箭社不是隻招男人嗎?我跟他正好相反,以後我們弓箭社,隻招女人,不招男人。”
程祥笑了笑,“你不想找美男了?”
“想啊,我看黎泱泱就不錯,我去把他追到手,你看怎麼樣?”姜佑安說道。
“我還是覺得我家公子更好看。”程祥說道。
姜佑安搖了搖頭,“你還真是固執。”
袁竹、姜佑安、李長風和程祥把剩下的花種種完之後,一起回到了袁家,戴庭芳還在教書,最近他每來一次,都要教四個短句,阮荷的課業變得繁重起來。
阮荷在廚房打了水,給大家洗手,拿了水壺來給大家倒茶,又拿出米糕來給大家吃。
姜佑安剛拿起一塊,就聽見李初五在院子裡叫她,她趕忙把李初五帶出了院子,告訴她不能打擾小阮讀書,李初五不知道讀書是什麼,但也聽話地壓低了聲音說話。
姜佑安讓李初五在外面等着,她去拿了弓箭和靶子出來,讓李初五自己練去,她搬了把椅子出來,坐在院牆邊,喝着茶,看着眼前成片的麥田和青綠的遠山。
程祥沒什麼事幹,也搬了椅子出來,坐在姜佑安的身邊。
“今天天氣真好,沒有昨天那麼曬。”姜佑安說道。
“昨天你們也去地裡幹活了?”程祥問道。
姜佑安喝了一口茶,“去了,昨天小阮的妹妹來了,她也跟我們一起去幹活了。”
“阮姑娘的妹妹?她是來看望阮姑娘的?”程祥問道。
“是。”提到那個小姑娘,姜佑安的臉上泛出了笑意,“幹了一會兒活,袁竹給了她十個銅闆,她可高興了。”
“原來在這裡幹活都有錢拿,剛才袁姑娘給我,我還沒要呢。”程祥笑着說道。
“幹嗎不要?你也是辛辛苦苦幹了活的。”姜佑安說道。
“我隻是跟我家公子一起出門,順便幫幫忙而已,哪能要你們的錢。”程祥想到剛才袁竹跟她說的話,“對了,袁姑娘還說要跟我道歉,我問她為什麼道歉,她說讓我問你。”
姜佑安手上捧着茶杯,轉頭看向程祥,“前天在河邊,說起仆人歌伎之類的,袁竹要我問你,我就問你了,是我們太唐突了,我們倆都要向你道歉,對不起。”
“是因為這個啊?”程祥不以為意,笑着說道:“這有什麼可道歉的?”
“上次我說為你贖身,隻是說說而已,你也知道,我現在有了一些錢,不像之前那麼窘迫了,隻要你願意,我可以為你贖身,讓你不再為仆。”姜佑安認真地說道。
程祥聽了,正猶豫不決,戴庭芳突然出現,有些生氣地說道:“姜姑娘,我待程祥就如同弟弟一般,你為何總想讓程祥離開?難道你就這麼想讓他離開我,到你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