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姝下意識往屋裡看去——
土黃色的地上,确實被蘊濕了一大片。
不等容姝說話,他又面色不善的看着緊貼在容姝身旁的扶清,吹胡子瞪眼道:
“不是讓你離他遠點嗎!你怎麼還時時刻刻跟這小子黏在一塊!”
他三兩步跑到兩人中間,拿着酒壺的手一把拍開了扶清牽着容姝的那隻手,瞪着他道:
“你小子給我安分點!你……天天動手動腳的是想幹什麼!”
扶清委委屈屈的看了容姝一眼。
齊崇心裡的火燒的更旺,尤其是容姝在看到扶清的眼神後,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簡直像在火上澆了一桶油。他直接打斷了容姝還沒說出口的話:
“你閉嘴!沒你說話的份兒!”
他又轉頭看着扶清,眉頭一擰:
“從哪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狐媚子手段?好的一點不學,壞的倒是……”
他聲音猛地頓住,不可置信的朝扶清湊近了些:
“你、你身上怎麼會有……”
他驟然回頭拉住了容姝的胳膊,将人拽到已經倒塌了的籬笆門附近:
“你、你怎麼能這麼輕易就在他身上留下你的氣息?如此一來,要是讓仙界那些人瞧見,豈不就都知道你倆的關系了?”
容姝心底難得升起了一絲愧疚:
“師父,他……”
“我是她的道侶。”
齊崇一僵,咬牙切齒的回頭看着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扶清,目光冷厲:
“話可不能亂……”
衣袍袖口被容姝拽了拽。
齊崇:“?”
他平複了下呼吸,深吸一口氣:
“你竟然真的找了個妖當道侶??!”
聲音震天,連在結界門口的符木都隐約察覺了點動靜。
旁邊的人見他半晌沒出牌,胳膊朝他一捅:
“想什麼呢!連牌都不打了?”
他猥瑣的“嘿嘿”了兩聲:
“不會還在想之前進來的那個女仙吧?”
他裝模做樣的搖了搖頭:
“哎,不是哥哥我說你,那女仙擺明了跟裡邊那個有點關系,你要是真動了手,萬一裡邊那位惱了,等着你的可就……”
符木回神,聞言一臉嫌惡的打斷了他:
“滾滾滾,老子死也不會動她!”
他想起容姝把長劍橫在他頸側的場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問:
“你剛剛聽沒聽到那邊有什麼動靜?”
那人皺眉,靜靜聽了會兒,搖頭道:
“沒啊。”
符木眉頭一皺,突然把手裡的牌一撂,起身離開。
那人“哎”了一聲:“你不打了?”
符木頭也沒回,背對着他揮揮手:
“今天不打了,你們繼續吧。”
剩下的幾人面面相觑,跟符木對話那人拿起桌上的牌,忍不住好奇——
火急火燎的,他這是要去哪?
……
符木心急着來找齊崇。
——或者說,他是來找容姝的。
自從上次他對容姝說了最中央那塊區域的事情以後,他就再也沒見到過容姝。
甚至有好幾回聽到齊崇在茅草屋偷偷嘟囔:
“我讓她不來她就不來,以前怎麼沒見她這麼聽話?”
符木心虛的縮了縮腦袋。
……要是齊崇知道他慫恿容姝去了那個地方,怕是他的腦袋……
他害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師父,扶清是妖,不是魔。仙界從來沒有哪一條律法說不允許和妖結成道侶。”
容姝握住了扶清的手,眼裡沒有半絲退讓。
齊崇頭疼的揉了揉額角:
“我知道他不是魔,可是……”
他歎了口氣:“沒有這樣的律法,不代表他們沒有偏見啊。”
扶清心中一緊。
齊崇又道:
“他實力強橫,确實不會有人當着你們面說什麼,可誰知他們會不會背地裡……”
他話沒說完,突然被一道驚愕的聲音打斷:
“——你竟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