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說?不說就吃了你!”萬世書耀武揚威,說完還舔了舔舌頭,有點猥瑣。
被五花大綁的木林有些狼狽,絲毫沒有剛才狂熱的模樣。
因為他發現被白眼娘娘獻祭的那名女子有些不對勁兒,她怎麼長出了吸盤觸手,這分明是紅絨奪身後的症狀。難不成白眼娘娘失敗了,反而被紅絨捷足先登?
木林把這些話全都藏在心裡,沒說。
“看他一副吃了蒼蠅還吐不出來的表情,估計姚師妹并不是被白眼娘娘附身那麼簡單。”翟合樂雙手抱臂,勾唇譏笑。
木林瞬間眼睛瞪大:“哇,這你也看得出來?”
翟合樂高興得朝容祁和林巍然拍掌:“看,被我炸出來了。”
木林:“......”
容祁在木林面前屈膝半蹲,接着從懷中掏出一隻小袋子。這袋子鼓鼓囊囊的,裡面似乎裝着什麼不得了的玩意兒。
“你知道嘟咕蟲嗎?”他擡眸,極淺的眼瞳帶着濃重寒意。
“......不知道。”木林咽了口唾沫。
萬世書好心好意科普:“嘿嘿嘿,你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嘟咕蟲是蛀蟲,最喜歡吃你們這些由天靈地寶修煉而來的妖精了。它會順着你們的血管一點一點往裡擠,你們掏空後産卵。最後你們就僅剩下一層皮,隔着皮肉就能看見那密密麻麻的卵。啧啧啧,我曾見過一顆修為了上萬年的古樹,就是因為被嘟咕蟲寄生,最後樹皮透明到能看見那些宛如芝麻一樣的小蟲子,哎呀呀,一想到這兒,我頭皮發麻。”
木林沒說話,可從他顫抖的身軀上看,嘟咕蟲确實讓他非常害怕。
“我這個袋子裡的嘟咕蟲可以讓你在一刻鐘内變成如萬世書說的那樣,你是選擇多活一段時間,還是選擇隻活一刻鐘?”容祁定定看着木林,他沒有威逼利誘,就連說出的話都冷淡至極,卻讓人不寒而栗。
大顆大顆的汗珠從木林發鬓劃過,他能聽到小袋子中那些嘟咕蟲的嘤嘤聲,這對于本體是植物的他來說,堪比天災。
翟合樂站在一旁觀望,她顯然是沒想到冷清如明月般的容祁竟然還有這麼恐怖的一面。看來對方還藏着隐形的偏執人格,必須盡快找機會除掉。
對于木林來說,替白眼娘娘辦事的最終目的也隻是想讓自己活下去,所以在“生死”面前,他再一次選擇活下去。
“我說,我全都說。”他嗚咽道,“白眼娘娘不甘心被紅絨欺負,所以就讓我去替它找幾個祭品。隻要擁有祭品,它的鬼力就會恢複。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你們的同伴好像也成為了紅絨的祭品。”
“哦,原來是‘兩邪胎’啊。”萬世書恍然大悟。
“兩邪胎是什麼?”林巍然就問。
“鬼是沒有壽命這個概念的,它們會随着鬼力的衰減而逐漸魂飛魄散,這鬼力于它們而言就是不斷往外溢出的水。若不想繼續讓水往外流,就隻能加寬加高容器,而鬼用來儲存鬼力的容器就是‘兩邪胎’。”萬世書侃侃而談。
鬼因為沒有實體的緣故,鬼力會自然消減。為了解決這一難題,它們專門尋找有實體的活人成為自己存續鬼力的熔爐。
現如今白眼娘娘跟紅絨都在争奪姚秀秀,想把對方作為自己的“兩邪胎”。而姚秀秀一旦成為兩邪胎,那就會完完全全成為鬼的奴隸。
“有什麼破解辦法嗎?”翟合樂神情凝重。
這次隊伍是算她帶隊,如果姚秀秀有什麼好歹,她會是第一負責人。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戳破對方的小聰明,不讓她以找人為借口偷溜出去。
翟合樂輕輕歎氣,有些後悔。
萬世書:“唯一的方法,就是跟鬼求願。”
覆水難收,“兩邪胎”一旦生根,除非是鬼自動放棄,不然不會有破解之法。翟合樂按着太陽穴,一副“傷腦筋”的模樣。這是容祁突然擡眸,說了一句“不對”。
“什麼不對?難道你有法子?”不想背鍋的翟合樂眼睛一亮,還以為有戲。
“石像不對。”沒曾想,一開始兇神惡煞威逼利誘木林的容祁突然冷靜下來,一臉狐疑盯着大堂後方的石像。
衆人循着他的視線望過去,昏暗中,石像屹立不動,女鬼頭嘴角殷紅,在光線折射下似笑非笑,看起來像是譏諷。
容祁率先得出結論:“石像右側下陷了。”
白眼娘娘的石像跟尋常人家祭拜的觀音像差不多,隻不過它是石質的,黑黝黝一片讓人一看就心神不甯。寬大屆時的地台邊緣鋒利,原本應該跟碩大香爐平行的地台卻隐隐約約出現了傾斜。
容祁信步走過去,随即飛快出劍。在淩厲的劍氣中,地台下方竟然出現了一個豁口。這個豁口内含機關,在運轉中隐約發出“咔哧咔哧”的齒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