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合樂一直都在暗中跟着姚秀秀一行人。
隻是到了深夜濃郁散去後她竟然無意識地睡着了,等到醒過來時就發現姚秀秀等人駐紮的營地裡一個人都沒有。
那圍成一圈的篝火還在持續燃燒,噼裡啪啦蹦出火星子。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隻可惜沒有任何靈獸敢靠近。
奇怪。
翟合樂小聲嘀咕一句,眯着眼睛去看。她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心裡琢磨着莫非是出現了意外,于是利落跳下樹朝那邊走去。
腳踩在地上發出沙沙聲,随着翟合樂步步靠近,陰冷随之襲來。她眸色一凜,桃灼劍寒光出鞘,立刻抵在身後某人的脖頸。
“是誰?”她殺氣騰騰。
“噗通”一聲,那人跪在地上求饒:“師姐,我是柴子骞,别殺我别殺我啊。”
森林寂靜,唯有柴子骞殺豬般的嚎叫。
若是以往,翟合樂定會不耐煩地“啧”他好幾聲,可現在她臉上卻是一點表情都擠不出來,甚至慘白慘白的。
“師姐,你怎麼了?”
月光下,穿着白色道袍的男人似乎不明白為什麼翟合樂站着不動,他想上前一步,結果翟合樂立刻後退,還把桃灼劍橫在胸前。
“師姐,你到底怎麼了?”柴子骞很不解,語氣有些委屈。
這不怪翟合樂反應這般大,隻因為眼前的這家夥......很詭異,他隻有脖子以下是凡人之軀,而脖子以上那原本應該是腦袋的地方竟然長着一個狐狸頭!
狐狸尖嘴猴腮,瞳孔渙散,似乎已經死去多時。可偏偏它帶着血沫的嘴在一開一合,喊出一聲聲“師姐。”
“别叫了。”翟合樂太陽穴猛跳,她盡量緩和表情,但是開口卻很艱難,“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呢?”
她明明記得這四人是一起行動的。
“不知道。”柴子骞嘟囔着嘴,他身上的袍子破了好幾處,頭頂沾着草,看起來非常狼狽。
“怎麼叫做不知道?”翟合樂斜眼,她顯然很不滿意柴子骞的這個解釋。
“我們說好晚上輪流守夜,師姐第一個,小師弟第二個,我是第三個。可等我睡醒之後就發現這裡隻有我一個人了。”柴子骞眼神飄忽不定,眼瞳顫抖,看起來是遭受了不小的驚吓,“師姐,你說他們是去尋寶了還是......出事了?”
“大晚上去尋寶?”翟合樂撇嘴,冷笑甩着袖子:“我看是見鬼更貼切吧。”
白天的自廬山鐘靈毓秀,可到了晚上這裡就是另一個世界。不過翟合樂暫且還沒有聽說關于自廬山有問題的消息,而且這也是蒲峰選的,依對方的靠譜性格,想來自廬山應該挺安全。
可眼下狐狸頭凡人身的柴子骞就這樣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翟合樂打死都不信這裡安全。
她不着痕迹地掃過柴子骞脖子,就看到那狐狸頭是直接硬縫上去的,而柴子骞脖頸已經有些僵硬并且布滿青綠色的斑紋,似乎遇害很久了。
但這不可能,他們才剛進來一天,怎麼會立刻出事?況且這一路上翟合樂一直跟着姚秀秀、阿玉和陳百歲,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柴子骞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要是出事了為什麼不捏碎棋子呢?
等等,她剛才在想什麼?
他們到底有幾個人?
翟合樂表情微變,好像抓住了什麼很重要卻很缥缈的東西。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覺在她腦海裡翻騰,她拼命的去尋找卻忘得越快。
“師姐,你有沒有聞到一股臭味?”柴子骞突然湊上前,裂開的嘴很詭異地在笑。
翟合樂不動聲色遠離對方:“确實聞到了。”
這臭味就是從柴子骞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的屍臭味。
“這氣味好刺鼻啊,會不會有毒?”柴子骞立刻捂着鼻子,那沾着污血的袖口已經發黴發黃,布滿黴斑。
翟合樂沒說話,隻是默默亮出了自己的桃灼劍,冷冷盯着眼前的柴子骞。
“你們今天遇到了什麼?”
“唉,說來話長啊。”柴子骞愁眉苦臉,攤開手抱怨:“小師弟貪玩,修為不夠,竟然被鬼眼狐狸給吸引了。我們為了救他跟鬼眼狐狸開展,師兄師姐他們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呼,差點以為死掉了。”最後他還嘟囔了一句。
“鬼眼狐狸?”翟合樂眯眼,“這裡是自廬山,怎麼可能會有鬼眼狐狸呢?”
“是真的,我們真的跟鬼眼狐狸開戰了。”柴子骞聽到翟合樂不屑的聲音後立刻急了,他拼命揮着手,似乎要說什麼卻來不及說:“師兄還親手砍下了一隻鬼眼狐狸的頭,說是要帶回宗門呢。”
“那鬼眼狐狸的頭在哪裡?”
“在......”柴子骞立刻翻包,可他找了半天什麼都沒找到。
“奇怪,”他喃喃自語,身上的臭味越來越濃,“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