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宇爬起來抹了一把臉:“怎麼回事?”
“不知道。”翟合樂搖頭,眸中警惕還在:“霧有問題。”
“可是現在沒有霧。”
“所以才有問題。”
昌宇突然不說話,他看着清朗的夜空和寂靜的樹林,立刻明白翟合樂的意思:“你是說霧氣才是對我們的保護?”
翟合樂點頭:“而且你沒發覺這裡太安靜了嘛,就算是深夜,可剛才打鬥那麼激烈,栖息在附近樹枝上的鳥兒卻絲毫沒有被驚動的樣子。”
自廬山靈氣盎然,野生奇獸繁多,這裡的夜晚不可能是一片死寂。
“而且,我可沒聽說過自廬山有鬼眼狐狸的存在。”說到最後,翟合樂心裡蒸騰出了半分殺意。
她不管是人為還是意外,可若要算計她,那就得看算計的人有多大的本事了。
翟合樂冷冷一笑,她照例踩碎無毛狐狸的頭顱,一縷青煙飄了出來,并且朝樹林深處鑽。
植被越來越茂密,像是針一樣紮得人很疼。那一排排密密麻麻們的植被互相擋在一起,像是天然的牆壁一樣需要用力撞開才能前進。
翟合樂身上的衣服都被劃破了,正當她想要用靈氣把前方的樹木全部震碎時,一個踩空竟然跑了出來。
眼前是濃郁的霧,天開始發白,遠處依稀可見屋檐一角。青煙繼續向前飄,随後進到了那座宅院中。
霧被風吹散了一點,虛掩的門口即将關上的一刹那,翟合樂清楚看到姚秀秀和陳百歲的身影。
他們原來在裡面。
身後傳來動靜,不同看就知道是昌宇。
他的模樣也很狼狽,卻有種淩亂美,嬌滴滴的惹人憐愛。
“自廬山裡還有宅院?”昌宇看到那座宅子神情一愣。
“都說了這裡不是自廬山。”翟合樂翻白眼,心說這昌宇到底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那這裡是哪裡?”
“不懂,不過我看到姚秀秀和陳百歲進去了。”
簡單而不客氣的對話結束,兩人不自覺來到宅院前。深黑色的木門緊閉,沉悶壓抑,屋檐下挂着白色的紙燈籠,上面竟然貼着一個“囍”字。
白色燈籠貼“囍”字,是陰婚。
門口“吱吱呀呀”打開,一個脖子上接着黃鼠狼頭的老人探出腦袋,豆子一樣的眼睛閃着綠光,來回打量翟合樂跟昌宇。
“二位是來吃席的?”他的聲音很尖銳,像老鼠在叫。
“府上有喜事,我等本不應叨擾,隻是先前看到有我們的同伴進去了,故此想要尋一下他們。”昌宇上前一步,言笑晏晏,舉止有理。
翟合樂心說幫助昌宇潛伏進蒼梧宗果然是明智之舉,這神神鬼鬼的東西他最在行了。
“來者即是客,怎麼能使叨擾呢。”黃鼠狼捏了捏自己的胡須,似笑非笑:“兩位貴客,今日是我們家少爺大喜之日,你們的同伴都在裡面等開席呢。不如一起進來坐一會兒,讨個好彩頭。”
都是陰婚了還讨什麼好彩頭,這不是在睜眼說瞎話嘛。
翟合樂跟昌宇對視一眼,互相用傳心術交流。
翟合樂:真的要進去嗎?我可事先聲明,我怕鬼。
昌宇斜眼:姚秀秀跟陳百歲到底是你師妹師弟還是我師妹師弟?
翟合樂:......
最後兩人默默作揖:“那就有勞了。”
黃鼠狼打開門放他們進去,宅院很大,亭台樓閣岸芷汀蘭,隻是處處都挂着白色的綢布。綢布随風飄起,像極了白衣厲鬼。
院子中央擺滿了桌子,大多數位置都有人。隻是那些“人”脖子以上全部縫着各種野獸的頭,有野豬的,有老虎的,有豹子的......看起來格外詭異。
“請。”
黃鼠狼給他們随便安排了一個座位,在最外圍。翟合樂剛一入座就開始探頭探腦,想趕緊确認姚秀秀和陳百歲在不在這裡。
隻是他還沒等她看明白,身旁的昌宇立刻狠狠拽了她的衣袖一下。翟合樂這才發現同桌的好幾個客人全部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翟合樂眯眼,心裡盤算着到底要不要直接把這個破府拆個底朝天。
或許是察覺到對方的殺意,同桌客人紛紛移開了視線,湊在一起小聲嘀咕。
“诶,你說他們也是假的嗎?”
“可能吧。”
“這衣服為什麼跟我們那麼像呢?”
翟合樂耳力很好,立刻聽到對方的竊竊私語。她皺眉看過去,還多了一個心眼,果然發現不對勁兒。同桌的這些人雖然也是各種動物的頭顱,隻是跟黃鼠狼不一樣的是他們頭顱和脖頸連接處沒有繩子,反而是不自然的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