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怎麼了?”容祁察覺到翟合樂的異樣,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指。
翟合樂的手很涼,容祁當即緊握,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對方。
翟合樂眸色複雜地看了容祁一眼,當下輕歎口氣,心裡對蒼梧宗有了全新的颠覆認知。或許他們在那些人的眼裡,隻是宛如蝼蟻一樣的存在。
“我跟辛微月合作,她要殺死裂地,而我的目标則是龍滅仙仙骨。”翟合樂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末了看向容祁:“你跟我一起嗎?”
既然容祁不能說,那麼翟合樂就隻能去猜。或許宇文曜下了兩步棋,明棋是自己和蒲峰等人,而暗棋則是容祁。但不管是那一步棋,宇文曜的最終目的極有可能就是龍滅仙仙骨。
作為蒼梧宗的掌門,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口中的正義,他沒有理由會放任這個寶貝流落在外。
“嗯。”容祁點頭。
“那我們就一起。”翟合樂舉起自己被容祁緊握的手。
“一起。”容祁燦然一笑,如沐春風。
蟲瘿飛出裂縫,越來越多石像出現,他們手上和腳上都戴着鐐铐,足以證明奴隸身份。而這些奴隸們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絲線,那些絲線跟洞壁連接,就好像是在吸食奴隸們上的血肉一樣。
這情景讓翟合樂立刻想起破廟中十二奇人利用乞丐幫獻祭一事,她把大緻情況告訴容祁,容祁聽聞後眸色一凜,缱绻的清冷眼眸瞬間盯着那些絲線消失的地方。
容祁:“根據石像肉身的幹枯程度判斷,這些人應該是近五年才被抓來的。”
如果十二奇人可以通過那種詭異的方式複活,那麼他們的主人龍滅仙是不是也能如此?而五年前也正好是龍滅仙隕落的時間。
“可十二奇人分明就是近段時間才慢慢複活,甚至還需要繼續吸食人氣。這裡的奴隸堆積了五年,是誰在龍滅仙隕落後就立刻着手準備呢?”翟合樂不解,總覺得這裡面還有其他貓膩。
“自然是龍滅仙的追随者。”容祁眼神很冷,他顯然對于曾經的仙門第一人沒任何好感,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
畢竟那些人自诩豐功偉績,卻一點實事不做,反而縱容自己的信徒欺男霸女,胡作為非。可以說在龍滅仙時期,仙門各派低服做小,面對欺壓敢怒而不敢言。
當龍滅仙隕落後,那些追随者的地位一落千丈、成為了喪家之犬,所以他們想方設法要複活龍滅仙也在情理之中。
“剛才在洞道裡是幻覺還是什麼?”翟合樂又問,她自己是靠暴力走出來的,不知道其餘人情況如何。
“是這些蟲瘿,它們能發出我們耳朵聽不到的聲音,從而給我們施壓幻術。”容祁倒是知道幻覺形成的原因。
在蟲瘿的聲潮攻擊中,人的五感會逐漸失靈,最終慢慢瘋魔。容祁反應過來之後立刻撕開洞壁灼燒那些蟲瘿,殊不知已經有人先他一步。他看到那磅礴渾厚的紫色劍氣後,寒潭一般的眼眸瞬間亮起。
原來是師姐。
“我們要小心,我總覺得辛微月還瞞着我們很多事情。”翟合樂收起桃灼劍,大踏步走了出去。
這裡是月旭散人的洞府,也内藏着十二奇人的邪術,歸根到底二者定有關聯。怪不得辛微月對裂地為什麼要殺月旭散人的原因閉口不談,敢情是有貓膩啊。
二人繼續朝洞道深處前進,據辛微月所說一直到底便是月旭散人被誅殺的地方。後面的路開始變得崎岖,地上的巨石隆起開裂,宛如枯草一般的植物從縫隙中鑽出。
容祁小心翼翼跟在翟合樂身後,防止對方摔倒。
而在洞道盡頭,地面直接向下凹陷出一個數十米的深坑。在深坑之中有個土坡,上面立着月旭散人的墓碑。
立于高處的翟合樂柳眉一挑,她竟然看到辛微月、陳百歲和昌宇都在。
辛微月跪在月旭散人的墓碑前虔誠祭拜,被裂地殺死的人最後也會石化,屍骨無存,這座墳隻能算是衣冠冢。
“喂,你們來太晚了。”昌宇插着小蠻腰,叽叽喳喳。
“這裡的洞壁有古怪。”陳百歲看着翟合樂跟容祁牽在一起的手,眸色有些複雜。
“是人山啊。”昌宇幽幽道,眼角上揚,“把人疊在一起組成山,然後源源不斷從他們體内吸收氣運來滋養地下,我現在有些好奇這地底下到底有什麼乾坤。”
“但師父留下的線索是‘月下捉雲’。”辛微月站起來,她冷着俏臉,依舊是那攝人心魄的模樣。
“月下捉雲,哪裡有月,哪裡有雲。”翟合樂摸着秀美的下巴來回踱步思考,“你師父一直都在不見天日的洞穴深處修煉,他留下這句密語你不覺得奇怪嗎?”
辛微月垂眸:“不奇怪。”
“?”衆人狐疑。
她解釋:“因為師父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所以看到幻覺應該很正常。”
“啊!”衆人一愣。
月旭散人修煉的是陰陽雜糅之術,但後期他遭遇了難以突破的瓶頸。為了早日沖破隔閡成功仙化,他來到樂晉城尋找隐蔽洞穴開始潛心修煉,沒想到卻遭到裂地暗殺。
“裂地跟你師父有過節?”翟合樂敏銳抓住問題關鍵,也不再踱步,而是回過身來看辛微月。
“我不知道。”辛微月果斷搖頭,“不過我師父修為了上百年,跟裂地有矛盾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