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變态。聞司啐自己一口。

聞司用一根手指挑起阮秩的下巴，另一隻手沾好粉底液，輕輕在阮秩臉上點塗。

不行......太近了......阮秩強不由自主向後仰。

“坐直了。不要向後倒。”聞司輕呵。

阮秩坐直身子，視死如歸般閉上眼睛。聞司的手很輕柔，粉底液在臉上抹開時，就好像羽毛輕輕蹭着臉。

聞司的上妝手法很舒服，換誰來都得迷糊一陣子。阮秩卻強忍着不适，隻希望這折磨人的化妝過程快點結束。

突然，一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突然重重地拍在阮秩臉上。這東西很軟，聞司下手力道卻比之前加重不少。

雖然不疼，阮秩還是受驚地睜開眼。

“閉上眼睛！”幾乎是阮秩睜眼的同時，聞司脫口而出，“這是美妝蛋。我在用它把粉底液拍勻。不疼的，忍一忍就好了。”

最後一句，聞司簡直像是在哄小孩兒。

阮秩聽天由命，又閉上眼睛。

“底妝上好了，我用定妝噴霧給你噴一下。屏住呼吸。”聞司用噴霧對着阮秩的臉刺啦刺啦就是一陣噴。

雖然阮秩閉着眼睛，但肉眼可見，變得更驚恐了。

随後，一個鉛筆觸感的東西覆阮秩的眉毛上。

“這是在畫眉毛吧？”終于有一個步驟是阮秩知道的了。

“真聰明！”聞司誇道，“來，睜眼。”

阮秩應聲睜開眼睛。聞司的臉在他眼前蓦的放大。

“好，閉上眼睛。”聞司細細端詳了一陣，又開始下手。

距離太近了。說話時呼出的氣體噴在臉上，癢意混合着暖意，逗弄得阮秩心神不甯。

聞司很滿意給阮秩畫的眉毛。他從沒這麼近距離欣賞過阮秩的臉，看着阮秩乖巧地閉上眼的樣子，忍不住玩心大發。

他擡手，輕輕蹭了蹭阮秩的睫毛。

真長，真軟，真翹。

啧，這麼好看的眼睛。

等阮秩的睫毛開始劇烈顫抖時，聞司才念念不舍道：“好了，可以睜眼了。”

一睜眼，聞司以一種俯視的角度，籠着阮秩。他的眼睫微微下垂，凝神盯着阮秩時，眼裡蕩漾着細碎的光。

幾乎可以稱得上......溫柔。

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阮秩不由自主地被吸進去，再也移不開視線。

回過神，阮秩告誡自己穩住心神。聞司那雙桃花眼，微微笑起來時，看狗都是深情的。

阮秩看清了。聞司的額角處，有一塊淡淡的，淺褐色的，不規則的疤痕。

那是怎麼回事？

阮秩還想看得更仔細，聞司已經直起身，去旁邊的桌子上找修容了。

說不清楚什麼原因，阮秩突然覺得心跳得厲害。

是屋子裡的空氣太悶了嗎。阮秩想。不，都怪聞司剛才靠得太近了。

修容盤裡顔色很多，阮秩看得頭皮發麻，根本不知道哪一塊是幹什麼用的。這東西應該出一個說明書。

聞司卻自信地直接刷子蘸了蘸其中一個盤，就往阮秩臉上糊。

刷子的毛遊走在鼻梁、鼻尖，阮秩忍不住想打噴嚏。

最後是上口紅。聞司用棉簽沾了點口紅，點在阮秩唇間，讓他抿一抿。

這唇珠，生得可真是好看。聞司喉結輕輕一動。

意志力快崩塌時，阮秩終于聽到讓他如釋重負的一句話：“可以了。”

聞司讓開身，阮秩的臉暴露在衆人面前。

韓靈溪本來在給柳素宛化妝，看到阮秩後，把化妝刷一扔，跌跌撞撞飛奔過來，甚至撞到了桌角。她扶着桌子，另一隻手誇張地捂住心髒，嚎道：“老師！我求您了！您能不能出一下這個角色的cos！我免費給你化妝做衣服！太絕了！”

柳素宛頂着畫了一半的眉毛，抓起眼鏡，小步跑過來，等戴上眼鏡看清後，竟紅了臉，默默把臉别向一邊了。

任萱钰塗口紅的手直接一歪，一道紅色的線橫在臉上。

方錦晨舌頭都打結了：“真真真......真好看啊。”

聞司滿意地望向阮秩，心裡油然生出一股隐秘的滿足感。

像是在欣賞一件最得意的藝術品。

真他媽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