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川雪裡眨着眼，或許是窗外的雲層過于火熱，今日的陽光有些刺眼，她覺得自己眼睛被刺得生疼，仿佛下一秒眼眶就要發潮。

她輕言，似乎是怕驚醒了什麼，“放心，沒有。”

……

盡管如此，可系統依舊不同意，【你不應該邀請她。】

雪裡繞過了街上打鬧的一群小孩兒，沿着路燈一盞一盞點亮的方向走進一家便利店。“她有天賦，如果當年你遇見的是她，那她就是我。”

【真可惜，我遇見的是你，艹了。】系統突然就怒了

“嗯哼。”她随口應應，來貨架上挑選了一個飯團，【所以你怎麼看。】

【二十個租客裡可以是主角團的人，可以是非主線劇情常駐角色，也可以是非大衆的路人甲，但不論怎樣都逃不開一個共有事實——印象值】

【三維世界人類的印象值。】

系統将話攤開說，【山田理惠不論是在老版還是重制版中都是個從未出場的人物，目前印象值刷破了天都不會超過零。】

“那還用得着你說。”早川雪裡出了便利店蹲在大街邊上一口咬掉大半個飯團，“唔！好吃欸！”

【……給我尊重一下系統啊你個混蛋！！！我現在可是很認真的和你說這些！】

“其實事情很好解決嘛。”蹲在路邊啃食食物的女人根本不當一回事，朝着向她投來視線的陌生阿姨‘嗨’了一聲揮手笑了笑，自顧自說道：“她有天賦，眼神不錯，心性不錯，要不是被世界意識控制，自殺這件事也不可能發現在她身上。”

“我相信我是可以拉着她混在主角團身邊的。”

等到那時候，她便不再是個連自己的生命都由不得自己做主的無存在感路人甲。

【行吧，你成功說服了我，關于她咱們就先Pass掉。】

雪裡欣慰點點頭。

系統：【咱們現在來說說你的問題，】

【你有沒有發現你今天一整天心率都不在正常值範圍内。】

雪裡吞完最後一口飯團，擦了擦嘴拍拍手，起身，“當然，你認為我是蠢的嗎。”

她還挺自豪。

系統無語片刻，繼續道：【那你怎麼看的。】

雪裡戲谑道：【沒看出來啊你，沒想到還是個心理醫生呢。】

“……”

【我今天出門可是控制了許久，才沒有讓自己向每一個朝我投來視線的人來個大大的擁抱呢，我認為這已經是我心理正常的表現。】

系統不再多說，畢竟對它來說隻要早川雪裡不會耽擱任務進度就好，多的隻要與任務無關，它都無所謂。

【怎麼，不再多關心關心我嗎，不開玩笑哦，剛才我可開心了。】

系統不言。

天色已經昏沉了下來，天空卷成灰色的鉛雲，風聲變動，滴答滴答，一滴水滴下包裹住了半空中緩慢前行的飛蛾，砸落在了濡濕的地面。

雪裡買了把傘，打開手機再一次看了眼消息。

是三個小時前發來的——

[組織成員已經注意到了你]

她再次檢查自己設下的防火牆，确認沒問題後，敲下鍵盤輸入文字——

[收到，辛苦了綠川。]

*

“大哥，大哥大哥！今天有哪些人呀，我以前有沒有見過。”

白盞燈門前，悉悉窣窣的雨聲撒在傘頂，被雨幕隔斷的半空使傘下變成了個獨有的領域，領域裡隻有兩個人。

雪裡手臂感受到了些許微涼，扯着琴酒的衣袖将他手臂攤開，縮進了他臂彎裡。

琴酒瞥了她眼沒有多言，冷哼了一聲，“見過不也沒用。”

“沒用的是他們，”雪裡擺弄着他落在她手指旁的一縷銀發，“對我來說還是有用。”

很快就到了室内，幽暗眩暈的燈光刺入了早川雪裡眸裡，色彩的氛圍與空氣中隐隐飄來的酒香使得她頭有些發昏，自然也沒注意到前台那些隐晦驚異的神情目光。

他們很快就被一名穿着得體面色恭敬的成員帶到了二樓。

和嘈雜喧鬧的一樓不同，這裡更安靜，連空氣中湧動着的陰冷血腥味道都清晰得一清二楚。

“兩位大人，就是這裡。”

工作人員将他們領到了盡頭處的一間包廂，盡完禮數後就離開了。

雪裡側過頭微微靠後，看見那人漠視掉樓道口處湊上身的女人，穿過燈紅酒綠的人群，甚至無視了身側一具剛倒下的屍體，對着迎上來的另一位工作人員交代包括屍體在内的一系列處理事物。

早川雪裡吹了聲口哨，對着琴酒說道：“那個男人誰？我想讓他當我下屬！”

“……哈。”

琴酒将她的頭轉過來，虎口張開掐着她的後頸把她推向了自己，淡淡道：“完成了這項任務，再來評價你的價值，再和我談條件。”

雪裡嘴角牽起了抹笑容眼底卻沒有笑意，“這是當然的呀大哥，我的實力你還不相信嗎。”

眼神交彙，琴酒深深望了她一眼， “最好這樣。”

雪裡挂着笑，往後退了一步，“大哥走前面！您先請~”

也不知是哪句話惹着了他，男人視線一沉，拖着女人往前走，在真正走進房間裡的另一個隔間之前才放開。

這間房給人的感覺和二樓完全不一樣，稱得上是格格不入，如果說白盞燈一樓是富有情調酒館，二樓是陰森血腥的會所，那麼這間甚至還能感受到洋洋暖意的房間，簡直不像是會存在在這裡一般。

燭台上的香燭飄着火光，随着一間間向裡的房走到盡頭——

泛着鎏金的牆紙印着燈光照下的陰影，桌上擺放着的狙擊立在上面，已經等候了許久的五人同時擡起頭——

“哈喽，大家好呀~我是杜松子。”

是長相極為豔麗的類型，眼斂是天生的泛紅，眉目遠山，眼尾一挑，明明是屬于沖擊力十分大那一卦的，此時卻笑得很燦爛，穿着身五顔六色的服裝，帶着頂粉色的假發，似乎是很搞笑的裝扮。

在座所有人在人還沒到之前就升起了警惕之心，而從見這人的第一眼開始，他們便知道——

傳聞中的那些所謂的戰績，所謂的代号，所謂的才能，都并不作假。

這個人，和琴酒是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