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轉換迅速,夏妤缈看着空無一人的身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總不能是自己走大運每次都恰好踩到了啟動變化的地方吧。
不過還好這幻境移動來得及時,不然...
模糊扭曲的幻境在逐漸變得清晰,周圍的幻境似乎還是在那山林裡的小村莊,隻是那間小屋再無人煙,也不知幻境裡看到的那個姑娘如何了。
夏妤缈收回思緒,長槍在手中轉了一圈,紅纓飛舞間周圍又冒出了絲絲波紋,她仰頭輕嗅,不論是惡臭還是潮濕都已消散,不知是不是因為幻境而導緻氣息有了變化。
蓦地火尖杵地,周圍場景終于穩定下來,不再有波動,夏妤缈原地又等待了一會兒便單手拎槍擡腳向屋内走去。
“砰!”
夏妤缈一頭撞在了門闆上,結結實實的發出了一聲巨響。
“...嗷!!!”
愣了一秒後慘叫聲從夏妤缈的嘴裡冒出,她退後幾步彎下腰捂着額頭,眼淚都疼了出來。
不是,這破幻境怎麼還變真實了???
本以為會穿過門直接進去的夏妤缈揉着頭惡狠狠看向這扇木門,待疼痛消退,嘴巴嘀嘀咕咕抱怨着伸手推開門。
屋裡空無一人,所有家具飾品都擺放整齊,在等待着它們的主人使用,雖是泥地房,但屋子幹幹淨淨,不見一絲淩亂,一看就是個勤快姑娘當家的。
夏妤缈緩緩走進,手撥弄了一翻放在桌上已經枯萎的野花,小屋子一覽無餘,那跪地痛哭的姑娘不見蹤影,不知是否已經被獻祭給不知名的“山神”。
她在屋内翻找了一番,沒發現什麼怪異之處後又給人整理回原樣。
在這怕是找不到什麼能破解幻境的東西了,得去外邊瞧瞧。
剛打算出門,夏妤缈的耳朵就聽到了一陣尖銳的唢呐聲,并非白事的音調,而是紅事。
此刻出來這聲定是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夏妤缈不假思索推開門,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唢呐穿透力強又極具個性,尋到發聲地并不是一件難事,反倒是迎面走來的迎親隊伍讓夏妤缈皺起了眉頭。
非常奇怪。
雖奏樂人身着紅衣,但表情僵硬不見半分人氣,眼珠無神,面色都透着些慘白,混上絲絲紅暈更顯詭異。
尤其這喜轎後邊不見擡嫁妝的人,前邊不見新郎官,隻餘一匹戴紅繡球的白馬走在最前頭,似是領路。
整支隊伍目不斜視地路過了村落路過了夏妤缈,敲敲打打逐漸向着山林深處走去。
夏妤缈站在原地望了眼身邊的村落,發現邊界有絲絲點點的波動之後,不再猶豫,起身跟上了這支迎親隊伍。
她走在喜轎旁,想透過搖搖晃晃簾子的縫隙去一窺新娘,卻隻能勉強看見點穩坐的身形,和她看到的那個姑娘有點像,不知是不是。
不緊不慢跟着,這群人也看不見她,夏妤缈反倒得空思考哪吒到底被送去了哪,他所見的和自己是一樣的嗎?
逐入深山,遮天樹蔭落了幾分陰森,這溫度降了些許,潮濕朝露讓夏妤缈感到極為不舒服,濕氣太重,毛都打縷,煩得很。
她握着火尖槍甩了甩頭,被混天绫纏成的麻花辮甩在臉上生疼,原放松的警惕性也因為這一下又提了上來。
又跟了許久,這場景越發像鬼片裡的模樣,但喜轎卻在一廟宇前停了下來,夏妤缈站住腳,迎親的唢呐吹得是尖銳無比,方才都不到一點聲響的喜轎内也傳出絲絲泣聲。
是那姑娘的聲音。
她如今就在這轎子裡默默地等待未知的安排。
又過了一會兒,敲敲打打的那群迎親人一下沒了蹤影,夏妤缈親眼所見他們化成一縷煙雲消散,這廟宇前隻剩下領路白馬與一頂轎子。
夏妤缈想去掀開簾子看一眼新娘,但又怕幻境中出什麼問題,于是她耐下心就在旁邊等待着。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在作祟,打着山神的名号,要新娘來吃。
許久過去了,廟宇不見動靜,連喜轎内的姑娘也沒了聲響,是哭不動接受現實了嗎?
夏妤缈思索片刻決定遵從本心,上前幾步來到喜轎旁,打算伸手撩起簾子一探究竟。
卻沒想剛碰上嫣紅簾子,一隻手便飛速抓住她腕骨,猛地一帶,夏妤缈不得反應便撞入了一人懷裡。
比去看人更快意識到是誰的是鼻間肆意的蓮香,冷冽不似平常柔甜,極具攻擊性,直接霸道侵染夏妤缈身上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