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乖順地任由哪吒将她抱進懷裡,緊緊箍着的雙手似要把她嵌入體内一般,頸旁貼着的溫涼讓夏妤缈一顫,她不由伸出手輕撫人的背脊用于安撫即将失控的蓮花。
哪吒尋了夏妤缈許久,幻境一直在阻礙他到達她的身邊,盡管有印記作為錨點,但隻靠破陣還是慢了不少,無數堆積的陣法讓他内心的負面情緒逐漸增多,每慢上一刻,他的狸奴就會危險一分,這種臨近邊緣卻又不得不壓制的感覺讓他更為煩躁。
至少不能用三昧真火大面積燒毀,等這次事情結束,他一定要去找個合适的人好好問問破陣之法。
哪吒抱着人,感受到溫熱軀體在懷,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他死死地抱着人不松手,似是耍性子一般埋人肩窩裡汲取一些溫暖。
夏妤缈又因歡喜而縱着他,不斷用手撫過脊骨,輕柔捏着人後頸安撫,暴躁肆意的蓮香逐漸平和,化為原先清甜的模樣,絲絲縷縷繞在鼻間。
哪吒的身形大了許多,原本兩人相抱他還差上不少,如今都能把她圈在懷裡了。
夏妤缈目光閃了閃,偏頭蹭了蹭他的發髻:“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哪吒?”
一問到這,被順毛成功的哪吒就身體一僵,他反應過來自從狸奴恢複了記憶之後,好像從未跟人說過額間印記的事情,若是被她知曉這是個能算做監視的東西,她是否會不理人?
哪吒有了從未有過的心虛,他不肯面對般緊了緊抱人的手臂,可雙臂又在觸及柔軟的時候,想起她嬌氣的身體,無奈松手,虛虛環着人。
夏妤缈感覺到人在裝死,不由笑出了聲,這藕怎麼平常時候聰明,到這裡就說不出來話了呢。
近在咫尺的輕笑聲惹得哪吒耳尖泛上了紅,他在人肩窩裡埋得更深了,也不敢惱羞成怒,畢竟是他趁人之危打上的印記,總歸是有些心虛。
其實夏妤缈從上次過後就知道自己額間突然冒出來的紅蓮印記是怎麼回事了,眼下問他隻不過是想逗逗人,看哪吒是作何反應,卻沒想這人會用已讀不回來應對。
“哪吒,你怎麼不說話?”夏妤缈又是一聲帶着調侃的詢問。
“......”
“...沒什麼。”
他沒有明說,悶悶的聲傳出來倒似撒嬌一般,夏妤缈的心瞬間化了,眼裡沁着笑,仗着人如今的忐忑,膽大地揉了揉他後腦發絲。
“好了,松開我罷,我們該解決這個幻境去找小葡萄了。”夏妤缈過了把瘾便拍了拍他,從懷裡退出來。
哪吒卻手臂滑落順勢跟人十指相扣起來,溫涼的手扣緊了夏妤缈,手心貼合間熱度染上了人。
夏妤缈沒有躲避,任由他這般作為,她轉過身去看喜轎,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哪吒在他身旁,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夏妤缈的眉心,被發絲擋住的額下有着他所镌刻的印記,催動感應,無疑是眼前人。
“幻境變得實體化了,是因為我們來到了中心嗎?”夏妤缈想去做方才未完成的事,卻在哪吒猛地抓緊的力道下放棄。
哪吒聞言好看的眉瞬間皺在了一起,他一路上所遇到的幻境全是虛的,狸奴又為何能來得如此之快。
“哪吒,你在幻境裡都看到了什麼?”
“沒注意,隻想着破陣早些來你這。”他理直氣壯地說道。
确實,能在暴怒的情況下還知道不能用蓮火暴力破陣,也是挺難為他的。
“再看看,讓你來到中心必然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你且在我身旁,别再亂走。”哪吒對此并不着急,他牽着人在喜轎邊上氣定神閑站着。
着實沒有着急的樣子,夏妤缈為此剛要扯他讓他掐算一下小葡萄如今是否還好時,喜轎有了動靜。
簾子被掀了開來,新娘從裡緩慢走出,在這有些陰森的林子裡,夏妤缈很難不想到一些恐怖場景,她不由捉緊了哪吒的手,力道讓哪吒都側目。
“别怕,我在呢。”
一句話讓夏妤缈定了心,哪吒現在在她身旁,什麼妖魔鬼怪來了都得挨上兩記,還順帶送去超度。
頭蓋紅簾,剛下轎的新娘不等新郎官的出現就一手抓下蓋頭,面帶驚恐地東張西望起來。
夏妤缈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心裡暗道果真如此。
那姑娘就是之前幻境裡看到的大丫,她如今被送上喜轎獻給了山神。
可為何,這妖怪還不出現?
大丫在廟宇前躊躇不安,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驚恐轉變為堅定,她抓起裙擺,根據樹冠觀察方位之後,毫不猶豫地跑了起來。
“跟上。”
見此,哪吒和夏妤缈也一同跟在了這位逃婚新娘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