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時桐想打第三巴掌時,簡疏文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你幹什麼?”簡疏文不可思議地問。
“你怎麼不去死?”時桐說,他的聲量不大,但面目陰沉。
“時桐,有什麼問題我們兩個應該好好溝通,你不要一言不合就動手好不好?這樣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簡疏文覺得他必須改掉時桐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毛病,情侶之間動不動就使用暴力會導緻大問題。
時桐冷笑一聲,用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輕輕拍了拍簡疏文的臉,說:“恭喜你,市公安局新的法律顧問。什麼時候上任啊?”
此話一出,簡疏文的大腦重重“嗡”了一下。
簡疏文猜時桐應該知道了些什麼,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呢?
時桐并不打算瞞他,氣定神閑地從簡疏文衣服口袋裡取出一枚小小的竊聽器,給簡疏文看。
“你……”簡疏文說不出話來,原來時桐什麼都知道了。
時桐慢悠悠地解下簡疏文的領帶,這動作仿佛兩人還是親密無間的情侶。
時桐把領帶纏在簡疏文的脖子上,緩慢收緊,說道:“拿我換前途是吧?”
“時桐你聽我說……”
然而沒等簡疏文往下說,時桐的手突然猛的一拉,把領帶拉緊,簡疏文的脖子被縛,緻使他喘不過氣來。
簡疏文瞪大眼睛,慌忙用手去扯纏繞在他脖子上的領帶,艱難地說:“時桐你……聽我說……”
時桐仿佛真的要勒死簡疏文。簡疏文拼命掙紮,終于把領帶從時桐手中扯了出來,簡疏文把領帶解開,扔到一旁,用力咳嗽幾聲後憤怒地說道:“你就不能好好聽我說句話嗎?”
“你還想說什麼?”時桐冷冷地問,問完他突然一笑,冷笑道:“不對,我不應該聽你說話,你嘴巴多厲害啊,誰能說得過你?”
“我們攤牌吧時桐,反正你都已經聽到了。”簡疏文說,“今天謝謝你救了我,可如果你在意我,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在坤有金死後就馬上銷毀所有槍支,永遠不在中國境内持槍?”
時桐眉頭皺緊,“我他媽今天可沒救你,開槍的人不是我。”
傾山親眼看見有人開了一槍救下簡疏文,雖然傾山不知道開槍的是誰,不過他把這件事如實告訴了敏重和時桐,時桐稍稍一猜,就能猜到八成是陳非。
簡疏文看了時桐一眼,以為他隻是不想承認,于是繼續往下說道:“你聽到我跟閻隊長說的那些話,以為我是想拿你換前程,其實我是為了你啊。現在事情已經鬧這麼大了,如果你能主動上交持有的槍支,然後自首,隻要有自首表現,态度良好,我就一定能幫你減刑,處罰會很輕很輕;但如果最後是警察查出來的,那性質就不一樣了,處罰就重了!”
“老子沒持槍,想來查就查!”時桐怒道。
“那今天開槍的是誰?你知道嗎?”
時桐當然知道,但時桐不會把陳非供出來,因為他供出陳非,陳非就能供出他,時桐可不想自爆。時桐不是什麼大公無私的人,他是個亡命徒,從小跟着坤應萊長大,這種人的世界觀裡是沒有“自首”兩個字的。
此刻,時桐和陳非形成了一種微妙的關系,像是一根繩上的兩隻螞蟻。
時桐不語,簡疏文以為他心虛。簡疏文走近時桐,說:“别再執迷不悟了。”
時桐擡手,又扇了簡疏文一巴掌,簡疏文沒躲。
時桐冷笑着一指簡疏文,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說道:“憑你也配說我執迷不悟?”
“我就不能改變你一點點嗎?”簡疏文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不能。我是我,我有我的做事方式,你為什麼能改變我?”
“你這樣子我們兩個以後沒辦法過下去。”
“那就不過了。”時桐表現得無比冷靜,“我不跟背叛我的人在同一屋檐下。念着這段時間的情分,我不傷你,我今晚就走,哦對了,貓已經被我送走了。”
簡疏文這才發現小三已經不在家裡了。
時桐走向大門,他打開門,敏重在門外等他。
簡疏文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追到門外,他想去拉時桐,卻被敏重攔住,敏重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狠狠看他。
簡疏文越過敏重看了一眼時桐,電梯就快到了,簡疏文突然心裡一空,一個名字脫口而出:“時桐!”
簡疏文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這麼一喊,他隻是有一瞬間感到害怕,害怕時桐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了。
簡疏文用盡全部力氣保持鎮定,“時桐,再商量商量?”
時桐轉頭看他,臉上表情無比冷漠。
簡疏文被時桐的冷漠刺到了,他的腳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電梯到了,時桐和敏重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時桐的臉最終消失在簡疏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