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桐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輕飄飄地笑道:“不過睡過也就過了。”
簡疏文心裡一陣酸澀,互相表達過那麼多次愛意,最終自己就隻是一個“睡過的人”,還“睡過也就過了”。
你的感情撤得這麼快嗎,時桐?
但好在簡疏文是個會換位思考的人,他迅速回想了一遍時桐在竊聽器裡聽到的他與閻隊長的對話——
簡疏文:閻隊長,我想好了,我們國家的禁槍令不能被一個緬甸人打破,否則隐患無窮。從現在開始,我堅定地跟警方合作。隻是,如果我三天兩頭跑市局,在時桐那邊可能不好交代,很容易被拆穿。
閻隊長:沒關系,我們市局正好需要聘請一名兼職法律顧問,你是個很好的人選。你成為我們的法律顧問後,你來市局就是為了工作,名正言順。
簡疏文:好,聽閻隊長的安排。
對話結束。
人與人之間是存在信息差的,時桐聽到的就是這樣的一段對話,自然對簡疏文印象極差;但當時簡疏文其實是怕罪行太重,如果時桐不自首,而是讓警方抓住的話,自己沒辦法幫他減刑,簡疏文想争取多一點時間勸時桐自首,可這些想法,時桐又沒有聽人心聲的能力,當然不知道也不理解,而就算簡疏文事後解釋了,時桐也會懷疑他是臨時找的借口。
想到這一節,簡疏文便看穿了一些東西。簡疏文看了一眼時桐,與其說時桐是在劃清界限,簡疏文覺得倒是更像築起高牆。
時桐剛才用帶着惡意的語氣和詞彙刺了簡疏文一下,他本以為簡疏文會生氣,沒想到簡疏文隻是癡癡地看着對面的時桐,看得人不自在。
時桐心裡罵了一句髒話,心想這人真能裝,裝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惡心。
幸好敏重在,敏重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簡律師。”敏重面無表情地說,“我們老闆一向大方,請你做事,我們會按照市場價格的三倍給你支付費用,所以錢這方面,你不用擔心。”
時桐慢悠悠地盤着手中的珠串,氣定神閑地說:“這大概是你我最後一次打交道,等我以後物色好了更合适的律師,建立起了信任,就不會再找你了。這次的确是時間緊急,不得不用你。”
“你要找更合适的律師建立信任?以後不找我了?這是要跟我決裂的意思?”簡疏文問。
“上次在你家,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時桐語氣冷淡。
“上次說明白了嗎?”簡疏文幹脆反問。
簡疏文想上次說明白啥了都?時桐不是一直在動手嗎?這就說明白了?時桐的嘴是長在手上的?
時桐眉頭微皺,說:“少廢話,合規你是做還是不做?不做的話……”時桐看了一眼敏重,手指一揮,說:“敏重,找幾個弟兄押着他做,什麼時候做完工作什麼時候走。”
還是這種行事作風。
“合規我做,我沒說不做。”簡疏文看着時桐說,“但我不要錢,我的要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