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金楓路5号。
時桐和陳非在牌桌前面對面坐着,敏重站在時桐身後。
牌桌收拾幹淨了,一張牌都沒有。
時桐懶洋洋地用手撐着頭,笑道:“你開的那幾槍,可給我帶來了很多麻煩。”
“時老闆後悔了嗎?”陳非問。
“當然不,我做事,從不後悔。”時桐眯着眼,慢悠悠地說:“再說,跟你做交易,我又不是沒得利。商人為利益而活,隻有得不得利,哪有後不後悔?”
“受教了。”陳非微笑道。
一旁的敏重開口說道:“開兩槍而已,在我們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陳非心想也是,緬甸戰亂至今,這些人一定見過更殘忍的,自己做的這些又算什麼?
敏重還想繼續說:“在我們那……”
“敏重。”時桐卻生生打斷了敏重,語氣隐隐透着威嚴。
時桐語氣一低,周圍的氣壓仿佛也低了下來。時桐說:“這裡跟我們那裡不一樣,不能類比,在哪個地方就要遵守哪個地方的規矩,明白嗎?”
敏重一點頭。
陳非笑道:“您好像……不是那麼守規矩的人。”
時桐轉頭看向陳非,忽然面露糾結,“唉”了一聲,對陳非說:“生意難做,我也是迫不得已。”
時桐雖然長得顯小,但那氣質、那說話的語氣,都給人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
陳非忽然想,有誰見過這人的另一面?那毫無疑問是簡疏文了。
陳非是個睚眦必報的人,誰欺負過他,他都要報複回去,前幾次跟時桐見面,時桐對陳非态度并不友好,但陳非卻不想報複時桐,一來在與時桐的交易中陳非得到了他想要的,二來,陳非不想讓簡疏文傷心,簡疏文在陳非心中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找我什麼事,時老闆?”陳非問。
“現在萬仁峰名下的企業都是你在管?”時桐開門見山。
“代理而已。”
“權利很大吧?”
“這個不好說,股份制的話,董事們也是能說得上話的,不是我一個人做主。時老闆問這個做什麼?萬仁峰的企業跟金融、證券、工程以及房地産相關,跟時老闆的珠寶行業怕是八杆子打不着。”
“我是做翡翠珠寶的,但我又不是隻能做翡翠珠寶。”
“時老闆的意思是?”
“證券怎麼玩?我也想玩,可惜我不會。不過我願意學。萬仁峰的證券公司這麼強,介不介意讓我學學經驗,取取經?”
“取經?時老闆親自來?”
“當然不是,我派個人,送到你那裡培養,等他回來,就可以幫我了。”
“不怕這人跑了?”
“這人當然是我信得過的,不會跑。就算跑了,那也是我看走眼,損失我自己承擔,主要是你願不願意。我送他過去,你随便給他安排個職位,工資我付,他在工作中學習你們公司的優秀經驗。你們幫我培養他,這筆培養費用由我來出,錢這方面,我一向大方。”
“這可能不太合适。”
“這有什麼不合适的?這叫人才共同培養,體現你我的深度合作嘛。”
“不是什麼合作都行。”
“怎麼不行?就算真的不行,陳董恐怕也不得不讓它行呢。”
“什麼意思?”
時桐意味不明地笑了,“陳董想想,怎麼能不行呢?我跟你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時桐把手肘撐在牌桌上,手撐着腦袋,說:“槍是我給你的,你拿它殺了人,别人不知道人是你殺的,我還不知道嗎?”
“你威脅我?”
時桐笑着搖頭,“别緊張,我沒有惡意,我就隻是想合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