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是一個人,一條路,隻向北。——《一朵雨的碎碎念》】
食堂有空調,風口正對着她們,可白酥雨仿佛感受不到。夏天胃口欠佳,可為着軍訓又不得不吃點,奶黃包剛入口,食堂裡響起了喧嚣聲。
金榆随着衆人的目光看向窗外,揮手招她來看。
白酥雨咬着包子往外,正看見穿着迷彩服的教官們整齊有素地經過,她笑:“這麼激動做什麼,等會兒不就見到了。”
“讓我先看看哪個最帥,趕緊祈禱安排給我們......啊就這個......信女此生唯愛帥哥,求蒼天賜予一個帥氣教官,這樣虐我也無悔,信女願獻上體重十斤為回饋......”
好爛的祈禱。
難怪上天不聽。
當站在沒有綠蔭庇護的操場上,額前的帽子擋不住日光的熱烈,金榆和教官的視線對上,内心暗叫三聲救命,她的眼珠迅速移開。
本次軍訓以排為單位,男女分開,她們被分到了二營三連,隔壁二連的教官恰巧是金榆早晨看到的那個帥氣教官。
而她們三連的教練是個硬漢,頂着一張不苟言笑的黑臉,訓練起來很嚴格。
站姿稍有不正都是不行的,比如此刻,教官嚴厲的聲音響起:“眼睛往哪瞟?眼神堅定看前方,做不到就加練。”
金榆不敢了,人中的汗流到了嘴巴裡,她嘗到了鹹濕的味道。好在主席台方向傳來了哨聲,教官一聲休息的令下,三連衆人紛紛找水喝。
金榆:“我的天呐,這才幾小時,我已經受夠了。後面這麼多天要怎麼活?”
白酥雨仰頭灌水,透明水杯很快見底了。她舔了舔唇角,有汗水的酸澀味,“流汗跟淌水一樣,水根本就不夠喝。”
金榆用手扇風,發現根本無濟于事,“這也太熱了,臉上的防曬霜都化了。”
白酥雨從綠色鐵絲網前拿了防曬噴霧和防曬霜,丢給金榆:“能抹就抹,能噴就噴,曬傷就不好了。”
各個教室裡的飲水機都搬了下來,這會兒已經在太陽底下已經曬成了溫水。飲水機前排起了隊,白酥雨拿上金榆的水杯去接水。
隊伍前面的女生有幾分眼熟,在訓練時她就站在白酥雨右前方,麻花辮低低盤腦後,被帽子壓在下面,怪好看的。
她的目光在發型上多停留了幾秒,眼前的女生似有察覺,回過頭來。
竟然是祝合禾。
“哈喽。”她轉身大方打招呼,白皙的面龐在陽光下就像反着光,“白酥雨,聽說過你的名字,語文老師給我們看過你的作文,很優秀。”
是進入互誇環節了嗎?她還不太會這樣的場面。
“是嗎……你也很優秀,聽白徐行同學提起過你。”
“除了他,還有嗎?”
白酥雨不解:“啊?”
祝合禾神情微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來:“我的意思是,雲祁提起過我嗎?”
先不論他們交集不深,雲祁他……好像真沒提起過這位傳說中的青梅竹馬。
她斟酌了說辭:“他在校時間不多,我們說話的時間有限,所以……”
她還沒說完祝合禾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祝合禾:“他就這樣,可能你們還不熟,所以不會講這些。”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祝合禾像是舒了口氣,整個人的狀态都不同了。
接完水,她把水杯遞給金榆,對方一臉苦大仇深盯着她:“她和你嘀咕什麼呢?有什麼好說的。”
“算是學習上的事。”
“她還真是管得多。”金榆了然笑,“不僅管雲祁學習,這會兒連雲祁的同桌都管上了。”
“也不算管吧,就随便聊幾句。”
金榆打開防曬噴霧的蓋子,從善如流掀開白酥雨的扣子,對着她的脖子處一頓噴:“你不知道吧,祝合禾成績一直在年級前十,她很在意自己的成績,而第一就是你同桌。”
白酥雨疑惑:“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他們也是潛在的競争對手呀。她那樣要強的人,當然會打聽雲祁做了什麼又是怎麼學習的。”
“一起出去玩的話,一個存着探聽心思的人在身邊,能盡興麼?”
“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如果對方優秀,學習一些方法也是好的。”
“存在競争意識這很正常,但是不能過,幾乎每次碰面都明裡暗裡探聽是不是過了。連白徐行那個二愣子都能感覺到,何況雲祁呢?”
“每次月考成績出來,起碼有一個星期,她對雲祁的态度會很微妙。”
金榆:“隻不過他一個男生也懶得計較這些彎彎繞繞的。”
遠處哨聲傳來,她們匆匆把東西放一邊,在烈日下重新站好。
沒一會兒兩鬓的汗水沾濕了頭發,黏黏的,很不舒服。白酥雨平視前方,看着認真實則眼神虛無,在硬漢教官走近時用力撐起眼皮,一副“教官我在認真訓練”的樣子。
她們這一塊是靜态式訓練,而跑道對面的男生們已經開始齊步向前。
穿着一律的迷彩服,戴着一樣的帽子,踏着整齊的腳步往這邊走。
你不得不承認,即使穿着一樣的衣服,某個人的存在感依然如此強烈。雲祁個高身型優越,皮膚白皙五官俊挺,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的就是他。
一營一連過來時,盡管保持着站立不動的姿勢,前排女生眼珠的偏移角度卻是相同的。
直到一連經過,還來不及收回目光就聽到教官的刻意嚴厲的聲音。
“三連,好好訓練,一個個眼神都飄哪裡去了?”
“意志不堅,難馭外敵。”
全體眼神瞬間歸位。
“教官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如果訓練得好,我就讓一連教官……”硬漢教官停頓了一下,“帶着一連過來,下次休息的時候你們看個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