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其他傻子不一樣的是,他并不會随便傷害人,隻是喜歡每天用扁擔挑着東西走來走去。
蘇酥奪過傻子手裡的扁擔時掃了一眼,然後嘴角笑容越擴越大,在臉上清秀白皙的臉龐上蕩漾開來。
非常不巧的是,傻子今天中午挑着的是兩桶糞水。
這下被潑中的人販子有福了。
被奪走手中扁擔的傻子呆了一瞬,嘴裡嘟嘟囔囔叫了起來,蘇酥低聲對他說了聲“抱歉”,然後把他丢在原地。
她用肩膀挑起扁擔,走向坐在摩托車上的男人。
他倒是臨危不亂,又或許是根本沒把蘇酥放在眼裡,蘇酥都快走到跟前了依舊穩穩地坐在摩托車上沒動。
正好,省得她還要費心找角度了。
在距離摩托男還有幾步遠時,她突然原地旋轉起來,然後在讓人措手不及的時間内,以電光火石的驚人速度将挂在扁擔兩端的糞水連桶帶汁盡數澆到了男人的臉上。
“嘩啦”一聲,黑色的糊狀物順着男人的臉頰滑到下巴、脖頸、滴落衣襟,他頭上還蓋着糞桶蓋子,原本鮮豔炫酷的摩托車座表面同樣被穢物覆蓋,熏人的惡臭味順着風漸漸飄散開來,發酵物的味道讓人聞了想作嘔。
摩托男忍不住“yue,yue”地扣嗓子,然而什麼都沒能摳出來,甚至鼻子上的糞水在他張嘴扣嗓子的瞬間流到了嘴裡。濃烈的味道直達他的鼻腔口腔和上颚,天靈蓋都在隐隐作痛。
“臭表/子,活得不耐煩了嗎?”他終于忍受不了,連挂在頭上的桶子都忘了扔,粗暴地抹了把臉,擡起腿就要下車教訓她。
但蘇酥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嘴巴臭就去洗洗。”蘇酥低頭看了一眼扁擔另一頭剩下的搖搖欲墜的糞桶,彎着眼,嘴角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裡面還有半桶水,我連桶子一起送給你了,不要客氣哦。”
她這一次的準頭比剛剛那一次還要好,剩下的半桶糞水不僅一滴不剩地将男人糊了個滿臉,堅硬的桶柄更是直接打到了他脆弱的鼻子上,男人凄厲的慘叫聲瞬間傳了開來,他捂着鼻子從摩托車上滾落下來。
蘇酥一直認為,對于這種破壞别人家庭、殺千刀的人販子,再怎麼落井下石都不為過。
懷着這樣的念頭,她毫無負擔,毫不猶豫地揮着空下的扁擔頭打向摩托男脆弱的小腹。整個動作快、準、狠,絲毫沒有給男人留下反擊甚至逃跑的機會。
他這一次嚎得比剛才還要凄厲,兩眼一翻,像是要暈過去似的,整個人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看出此人已經不再能成氣候,蘇酥趕緊繞到臭烘烘的摩托車旁邊,把上面插着的鑰匙給拔了丢進河裡。
等這邊的事情都處理完,蘇酥确認人販子沒法騎車逃跑之後,才又扛着長扁擔去找那個被她甩在身後的駝背男。
鬧出這麼大動靜,駝背男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同夥被蘇酥物理攻擊的全過程,但是他現在明顯自顧不暇,根本沒辦法跑過來幫忙——剛剛在台下看戲的村民們此刻紛紛趕了過來,一群人在他身後窮追不舍。
他唯一慶幸的就是他們被那些椅子拖延了時間,即使趕了過來也與他有一段距離。
同伴現在顯然靠不住了,自己必須另尋出路。
想到這,駝背男腳一拐,又往馬路相反的方向跑,他和同伴提前踩過點,這個方向的小路雖然偏僻,當或許可以給他争取一線生機。
然而就在他邁開腿的下一秒,腳下就被某個東西狠狠地絆了一下,一下子滾落在地,手裡抱着的小女孩也因為慣性被甩了出去。
還好蘇酥早做了準備,在披風男手松開的瞬間,就拉住小女孩的手臂,把她拽到了自己懷裡。
她從半人高的草堆裡探出頭來,頭上還沾着僞裝用的野草須子,整個人都很狼狽,白皙的臉上卻露出勝利的笑容。
她拿着扁擔,望着地上趴着的駝背男,不懷好意地哼笑:“這下你逃不掉了。”
“唔唔唔……”就在這時,一串模糊的聲音飄進她的耳朵裡。
“嗯,誰在說話?”
蘇酥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在場隻有三個人,她,小女孩,駝背男。
她沒有說話,小女孩正縮在她懷裡啜泣,披風男還倒在地上沒緩過來,這聲音應該也不是他發出來的。
難道還有第四人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