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勤隻能把心口這口悶氣咽下去,沒好氣地想把蘇酥丢到輪椅上。
隻不過剛抛出一個動作,另一邊臉又被啪的打了一下。
這一下力道極大,周小勤被打得偏過了身,身體順着掌心傳遞過來的力量撲倒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手裡的動作也是一松。
還好蘇酥對此也早有心裡準備。
雖然這副身體是未經任何運動的肥胖的,但她畢竟有過一段時間的運動經驗,對于發力點在哪裡如何發力都有着一定的肌肉記憶。
隻見她小腹稍微往後縮了縮,繃緊腰腹核心力量,在周小勤放手的幾秒間便很輕巧地蹦跶到了輪椅上。
“媽,你也太粗心了,差點又摔着我。”蘇酥垂着眼,撫着胸口,似乎心有餘悸,“我受傷沒什麼,疼過去就算了,但要是把錢都貼醫藥費上去了,我可就沒錢孝敬你了。”
周小勤才不管她有錢沒錢孝敬,她摔了個大馬趴,剛從地上爬起來,正是一肚子的氣。“我還沒問你呢,你是不是故意的,這麼大力地甩我耳刮子,别不是自己還在心裡偷偷笑吧。”
“怎麼可能?”蘇酥連忙搖頭,急聲證明自己的清白,“我打蚊子呢。”
“病房裡蚊子這麼多?我怎麼一個蚊子都沒有看到呢?你又诓我!”
“這不就是嘛……”在周小勤越來越大的高聲怒吼中蘇酥攤開手掌,弱弱出聲,“在你臉上,剛打死的蚊子。”
這下周小勤沒聲兒了。倒是剛進門的護士看到蘇酥跌進輪椅的一幕,眉心很快皺起,很不客氣地責備了周小勤一番:“病人腿部受傷,你要是再讓她摔一次,這腿還要不要了!真不知道是怎麼當媽的……”
其實蘇酥的腿沒那麼嚴重,但是護士氣不過周小勤之前對女兒的态度,所以故意揪着這一點出氣。
“你說什麼呢……”
可周小勤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撣撣身上粘的灰,就要開口罵回去。
還是蘇酥及時止住了她,“好了媽,咱們趕緊去吃飯吧,去晚了要排隊的。”
說罷還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道:“天太晚了回家也不安全,吃完飯我就把錢給你,這樣你也可以早點回家了。”
周小勤聽到這話果然就不再和那護士一般計較,隻從鼻子裡嗤了一聲,翻了翻眼睛就要離開。
蘇酥則從身後對着護士做了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再次喊住了周小勤。
“又幹嘛啊?”
蘇酥揚起臉,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不方便走路,你得給我推着輪椅走。”
周小勤:“……”
說實話,雖然輪椅它自帶兩輪,但是畢竟是機械,沒有人那麼靈活,上下樓梯都得費周小勤老大的勁兒。
等到終于把蘇酥推到聚福樓門口的時候,周小勤的喘氣聲已經粗重得無法忽略了。
她還沒說什麼,蘇酥就轉過頭,一臉擔憂地拉着她的手:“這才走了這麼點路,你怎麼就喘氣喘得這麼厲害,媽平時是不是都沒有注意鍛煉身體啊。”
周小勤平時确實沒有鍛煉的習慣,一個星期走的最多的路絕對是在前往麻将館的路程中……
聽到蘇酥這麼說,周小勤頓時開始反思自己的生活作息。
最近好像确實要比以前胖了不少,臉圓潤了,臉上肉也多了,好像确實缺少鍛……不對,自己怎麼被這丫頭給帶歪了?
好在周小勤及時懸崖勒馬,收回了自己放空發散的思緒。
這跟有沒有鍛煉有什麼關系,分明就是蘇酥太胖了而已!
要放在以前她早就開始陰陽怪氣了,但想想還沒到手的錢,周小勤勉強忍了氣,放平聲氣,道了句:“嗯,以後會鍛煉的。”
可能因為去得早,又是工作日的緣故,聚福樓的人并不多。
蘇酥母女倆一進去就被服務員領到了空位上。
“能給我們開個包廂嗎?我現在不太方便。”
“當然可以,請跟我來。”
服務員看着蘇酥身下的輪椅,了然點頭,态度很好地帶着兩人進了一間包廂。
不愧是清河鎮最豪華的飯店,包廂裡四面都貼着耀眼奪目的壁紙,華麗璀璨的花燈懸挂在頭頂,觸目便是金碧輝煌的一片。
周小勤都有些看傻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還是蘇酥在旁邊扯她的袖子,她才後知後覺地回神,在位置上坐下。
服務員很快又送來菜單,是放在兩人中明顯年紀更長的周小勤面前的。
但周小勤從來沒有在這種場所消費過,心裡一時之間還有些怯,便又把菜單交給了蘇酥:“我不怎麼挑食,你看着點吧。”
蘇酥就等着她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