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

其實這兩天心情一直不好，隻不過今天突然就吃不消了而已。壞情緒是會累積的，就像是飛星的大氣層，達到阈值的一瞬間就會變成太陽，直直地向地面沖過來。

也有個原因就是……不太想讓語兒受我太多影響。她有她的同學，她有她的生活，她在學校有那麼多豐富多彩的活動，何苦陪着我這麼個沒意思的人困在家裡呢。

……說是這麼說，也就僅限于說說了。我是真的關心她，還是想讓自己覺得自己關心她？我也不知道。

今天語文課講博爾赫斯和不可靠叙述，之前講《煤桶騎士》也提到過的。每個人的眼中都有自己的世界，我要做的就是努力地避免自己不客觀的認知，免得像涓生一樣，看似滿心痛悔，實際上完全是在自說自話，自我滿足。

——講到《沙之書》是荒誕的，我脫口而出它哪裡荒誕了，周玄绛說我問得很蠢。

好吧，這也是不可靠視角。在我看來這東西想實現并不難，要麼真的創造無限頁紙張，要麼就生成有限頁的紙張随機刷新内容，在封面和扉頁之間開扇門讓書頁通過就好了。

……跑題了。

最近又渾身難受。坐在座位上就開始不由自主地困，困又睡不了，還得時不時地擡頭看一眼，每次剛要沉入夢鄉就逼着自己重新醒過來看一眼黑闆上的題目，在心裡算。中午也沒時間睡，午自習太短。同樣的問題，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得準備上課。

好在算是熬下來了……并且，在她面前我又有什麼資格說自己辛苦呢？

呼。

塵兒五點鐘準時回來——這也早就成了我們的默契。語兒平時五點鐘放學，所以五點鐘對于我來說就是一個相當特殊的時間，她也選擇五點鐘回來。

想她了。她一回來，好像家裡瞬間就有了主心骨一樣，語兒也肉眼可見地幼化了，趴在她腿上問能不能她也留下。

塵兒兩句話就哄好了，她真的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