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奕自幼便沒父母,自己能夠長大,全靠着鄰裡鄉間的救濟,小時候得虧遇到個好師傅江洙,收“他”當徒弟,教她識字明理,可不過幾年,師傅便去世了。
他當時才是個幾歲的孩童,哪能養活自己,師傅走後全靠餘嬸一家的幫扶,這才能夠有機會進入書院去讀書,他才長到如今年歲。
承慶二十五年--州試。
翟奕本來對中榜一事,自己也沒抱着什麼希望,可巧遇上朝廷開恩科,這才堪堪中了最後末名,混到個舉人的功名,其實他這人也沒太大的志向,想着中個舉人,朝廷撥資建府,每月有那幾十兩俸銀,要是能再中個進士,當個鄉野小官,守萬家燈火,護一方百姓,那自然是上上之選。
若是他沒能登上那京都的青雲榜,自己大不了去哪個書院,尋個講堂的差事,能夠溫飽衣食無憂,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放榜這日,翟奕和同窗婁歡在冀州城周邊遊玩。
誰知好巧不巧,偏就遇上冀州城裡的大戶人家季府在招親,當時街道上看熱鬧的人紛紛湧湧,将街道堵得水洩不通。
不少人都跟随人流湧街道上,竟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過路的行人更是紛紛停足看看熱鬧。
季府富貴之堂,更兼還是朝廷契定的皇商,府中家财富可敵國,家主季柏膝下唯有一女季棠,傳聞說此女子驕慢刁蠻,州府裡的公子哥們見到她都躲避不及,所到之處總是雞飛狗跳。
然季柏極其寵愛此女,所以任由她到處胡鬧,每年光是賠償鄰裡損失都是上萬的銀子,人家富可敵國,這點銀錢在人家眼裡根本不算什麼,倒是像翟奕這種小戶老百姓,卻是覺得那些錢賺來不易,哪能那般毫不珍惜地肆意揮霍。
如今這季府小姐也到了該成婚的年紀,可是出奇的很,這冀州府竟沒有那個媒人願意上門說親,季柏也和生意上的世家大族談過,隻是别人一聽,連忙婉拒,隻不是說定親了,就是早已成婚。
起先季柏自己倒是不着急,一直在留意冀州城裡這次中榜的各科學子。
但沒過多久,與小女同年歲的大多都已經成婚,有的都為人父母,季府家大業大就算自己辛苦勞累,但又還能繼續操持多少年,便想着要是能找到個合适的人,他倒也願意早早地含饴弄孫。
這便到處派人留意尋覓青年才俊,人品若好,其人又有才能,能幫襯女兒自然是最合适不過,隻有一點,須得入贅季府。
可這入贅豈不是斷送一片大好前途,好多青年才俊都紛紛婉拒這季家主的厚愛。
季柏也發愁起來,自家小女再怎麼好,少不得那些嘴碎的姑婆,說什麼季家沒得個頂梁柱,他也逐漸擔心再這麼拖下去,耽誤自家女兒年歲,于是便聽從長叔季筠的話,定在冀州放榜之日當街招親。
季柏特地早早派人将這招親的消息到處傳揚出去,又特意請冀州城裡有名的先生算過黃道吉日,選中本月上旬的好黃曆,靜候初九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