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幾日來，冀州城都是豔陽高照，隻等到這月初九一到，便在季府的聚福樓張燈結彩，等着冀州城裡的青年才俊紛紛聚集樓下。

婁歡是冀州刺史家的幺兒，此次是頭榜第三名，往日裡在學院中和翟奕為友，兩人經常湊在一處商談些學業問題。

翟奕畫得一手好丹青，婁歡也善繪畫，隻沒有翟奕畫得精巧，他見翟奕清貧如斯，便将家中的一些紙筆贈與他，時間一久兩人熟稔起來成為好友。

此番他想着翟奕也中榜，自己便拉着翟奕，說是要他請自己喝酒，實際他就是想竄托翟奕一起逛逛冀州城，不然這小子估計他在那村裡，鄉間雞犬相聞待着，一輩子估計都進不了幾次冀州城。

翟奕感念婁歡往日的恩情，兩人如今成好友，他請婁歡吃頓飯那是必須要有，兩人才在不遠處的酒樓吃過酒，閑散之餘便在街邊閑逛，在臨街的書肆裡挑書。

婁歡遠遠地聽見聚福樓那邊鑼鼓喧天，一群人都往那邊跑去，前斷時間聽說季棠要招親，這大小姐可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和翟奕反正兩個人閑來無事，不如去前面看看熱鬧，便從袖口裡掏出一些銀錢放下在櫃台上，說道：“掌櫃的不用找了。”

婁歡說着就拉着翟奕的衣袍往書肆外走去。

“婁兄，書，書，書還沒付錢呢。”翟奕自己剛挑到一本想看的書，自己全神貫注地在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婁歡拽着人衣袍走出去。

“走吧，我已經付過錢了，咱們去前面看看熱鬧。”

婁歡忙着去看熱鬧，說着拽着翟奕的袖袍跟着人群往前去，翟奕被他一路拉着，唯有一手護着手裡的書，跟着婁歡在人潮裡被人擠來擠去。

婁歡仗着自己比一般人高些，一手扒開人牆，一手拽着這翟奕衣袍，兩人往前湊去，一直不停地向路邊的人忙忙說道：“借過，借過”。

兩人在人群中擠來擠去，好不容易才來到聚福樓的石階前面，婁歡覺得這裡應是個好位置，許多青年才俊都聚在這裡，旁邊的那幾個，不正是這次跟自己一起中榜的人嘛。

“婁兄，你也來了啊。“在一旁是幾個跟着此次榜首趙涵的一衆舉人，婁歡和他們一齊見禮。

趙涵是此次的榜首，聽說季家主特地給此次中榜的前十幾位學子送過請帖，他來這裡并不奇怪，除卻那些早已家室的沒來，其他參考的學子大部分都在這裡。

趙涵見到翟奕也出現在這裡，眼神裡隐藏着晦暗不明的光芒，窮鄉僻壤的鄉下小子，也上趕着來湊熱鬧，井底之蛙竟然也敢肖想，趙涵不屑于和這樣的人搭話，自己當即就直接略過翟奕别過頭去。

翟奕跟在婁歡一旁，他習慣清淨，自己本來就木讷不喜歡這熱鬧，眼下巴不得早早離去，奈何被人擠在這裡，前面，後面全是嚴嚴實實的人群，此時竟是難以離開這個人擠人的地方，他并不在意剛剛那群舉人們向自己投來不屑的眼光，隻是安靜地自己站在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