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堂的中間就好似樹幹,而環山而建的堂則是樹枝樹葉。
至于禁地嘛,自然是這每個堂的中心。據說這禁制隻有每個堂的堂主才能進。普通弟子誤闖輕則重傷,重則魂飛魄散。
就算陸洺再怎麼好奇也不得不止步于此。陸洺隻能随意看着路邊的風物,慢慢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打算回到住所再将今天發現的不尋常告知司徒衍。然後再從長計議。
陸洺摸了摸那融入自己肩上銀紋的蝴蝶:“司徒衍?司徒衍?”
司徒衍正和江可檸順着石徑小路逛着,偶有所感,帶着江可檸拐入一個小角落,喚出自己的蝴蝶:“嗯?”
聽聲音傳來,陸洺松了口氣,看來司徒衍他們在聯盟裡待得還算不錯:“我覺得這座聯盟有點奇怪。”
司徒衍:“說來聽聽。”
陸洺:“你看這布局,一層一層的,像不像樹?且今日我打聽過了。這每個堂的中心都是宗門禁地。不但守衛森嚴,還有棘手的禁制。”
司徒衍:“你說的有理。那你覺得這座山最像什麼樹?”
陸洺略一思索:“這我暫時還毫無頭緒。”
一陣微風浮來,竹葉互相撞擊着,發出沙沙的聲響。偶爾有那麼一兩片黃色葉子随着風被刮落落于地上。
司徒衍随着一瞧,居然發現這竹根是紫色的。
司徒衍突然靈光一現,恍然大悟道:“你看這像不像……竹子。”
陸洺看着這每一層的狀況,還真有點像竹子:“像。”
“嗯,我想我知曉這聯盟的鎮盟之寶是何物了。就是這麼取我還沒有頭緒。”
陸洺:“是……紫竹?”
司徒衍沒打算要隐瞞:“嗯。就是恐怕這些弟子要不好過了。”
陸洺看了看自己居所外潺潺的流水:“怎麼說?”
司徒衍:“上次說書那老狐狸不是說了個故事嗎?竹為‘聚靈’。既然為‘聚靈’,那這聚的相必就是弟子們的靈力。”
“而這‘靈力’呢,則順着竹根輸送至竹子的全身,支撐着除妖聯盟的繁榮昌盛。”
“怪不得除妖聯盟的人都是隻要有靈力便來着不拒。原是将人當做了整個聯盟的養料。”
“這紫竹之事我也不甚了解。怕擅自破除會對他們有影響。但是若不解開,他們遲早有一天會被耗盡靈力,油盡燈枯。”
江可檸自師父在和師母聊天之時便百無聊賴地坐在一旁踢着石子。冷不丁聽見這麼一句,她停下了踢石子的動作,愣在原地。師父剛剛的話隻讓她覺得不可思議:所以除妖聯盟這些年對她們都培養究竟算些什麼?
到底是對弟子的關照還是對養料的精心培育?
說着說着,司徒衍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覺察到司徒衍半天不說話似是發生了些什麼不愉快,陸洺輕聲喊了句“司徒衍”。
司徒衍被叫得如夢初醒一下回過神來:“嗯?對了,你是不是也和了那什麼泉水?”語氣中是隐隐的擔憂,和後悔。
司徒衍:早知道就不該讓你去做什麼新弟子。
陸洺:“沒事,堂主并未要求我喝。”
司徒衍面上閃過一絲驚奇,但懸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那便好。”
陸洺:“是那水有什麼問題嗎?”
司徒衍:“我初步懷疑這泉水就是紫竹‘聚靈’的媒介。隻是具體情況還不能确定。”
陸洺:“嗯,那禁地之事?”
司徒衍:“我今晚去看看。雖說這禁制是有些厲害,但是在我這裡算不上什麼難事。”
陸洺:“一切小心。”
司徒衍溫和地笑了笑:“好。”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脈脈。
二人談話到此便停了,隻有江可檸一臉神色凝重地看着地面。
江可檸雙臂保膝,頭埋在雙臂間,縮成了一團:“師父,我這一生是不是還挺失敗的。若不是遇到了你,可能早死在了陳府。或許福大命大撿回一條小命,最後也是油盡燈枯,在這除妖聯盟中被慢慢耗盡生命。”
司徒衍揉了揉江可檸烏黑柔順的頭發:“幹嘛非要去做那些虛幻的假設,事實就是你遇到了我,且現在也有我護着你。”
“出去打不過,記得報為師名,遲早有一天為師替你收拾了他。”
江可檸聲音悶悶的,許是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