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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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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清冽的雪松味迎面撲來,沖擊着向導的大腦,本應淡然的味道此時已變得無比濃烈,令她慢了半拍才注意到眼前的景象。

監獄般的牢柱聳立在她面前,黑色的金屬網泛着冷藍的色澤,密不透風、如同囚籠。

在恒定的白光源下,一位穿着單薄的哨兵正倚靠在角落裡小憩,他身量颀長、黑色的頭發已長過肩頸,幾縷碎發覆蓋過他的額頭,被冷汗打濕凝滞在那裡。

哨兵的眉微微蹙起,他眉眼英挺,長長的黑色睫羽垂落下來,留下大片的陰翳。他的胸口有些急促地起伏着,那裡的衣衫被浸濕了大片。

顧小絨怔然看着哨兵面上帶着的嘴套,猙獰的黑色金屬物緊緊卡住哨兵蒼白的下颌,仿佛那不是個人而是個野獸。

他的雙手被緊緊捆縛着,腳踝也套着枷鎖,黑色鋼索深深嵌入到哨兵慘白的皮膚裡,傷口被勒得血肉模糊,淡淡的腥味與雪松的味道融合在一起,遍布在房間裡。

難道……已經狂化?

向導素來嚴加管控的情緒有了瞬時的波動。

但哨兵太過虛弱,她衡量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向導素,做好了強化準備,拿着卡朝着監牢的門口開關刷去。

可是滴的一聲紅光響起,門并沒有打開。

在向導的怔愣裡,一雙冷色的黑眸緩緩睜開,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自黑暗深處緩緩出鞘,顧小絨本能地渾身一顫,後退了半步。

狹窄的囚籠裡,她實在無所遁形,被哨兵的眼神定定捕捉住,那雙深黑的眼眸已被紅色的血絲布滿,像是某種危險的獸類。

“上校。”理智瞬時回收,顧小絨趕緊硬着頭皮敬了個軍禮:“我是公會指派與您對接的向導顧小絨,編号12680,A級,現年19歲,3202年進入第五公會服役,已期滿5年。”她的右手指尖抵着太陽穴,左手背在身後緊緊攥着,隻感覺手心滲出冷汗。

哨兵沉默地看着眼前年輕的向導,直到她将漫長的資料背完。那雙冰冷的黑色眼睛沒有再那樣如同刀鋒一般地指向她,令向導繃緊的身體稍微放松了一下。

沒有回應,不确定是否還存有理智。

“上校,抱歉打擾您休息,我想申請打開門的權限,請您稍等。”顧小絨思索再三,冷汗從手心蔓延到後背,卻仍然十分堅持地說道。

禁制塔規定燈光24小時不準熄滅,但是這樣的強度對于已經感官過載、幾乎在失控邊緣的哨兵而言實在是過于折磨,她需要給哨兵蒙上眼睛、以及如果可以的話打開身上的禁锢、并且立即建立臨時的精神連接與屏障,他現在十分需要充足的保護與休息。

向導的堅持似乎在哨兵的意料之外,他頓了頓,用目光審視着她。

狹小的室内沒有什麼退卻的空間,她的目光最後隻能縮到自己腳下,可她的身體沒有再退一步,他們在沉默中無形地對峙着。

十數秒後,哨兵低沉有些嘶啞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是我的命令……”

還有理智——這個判斷閃電般射過向導的腦海,情況不算太壞。

她快速理清了思緒,自己已經得到了這裡的所有權限卻刷不開眼前監牢的門,說明有更高的權限阻止了她。

所以……上校自己下令将自己鎖在這裡?

“上校,12680号中尉申請打開門的權限,請您準許。”片刻沉默後,她再次開口。

沒有即刻的回複,哨兵的體力與精神似乎在長久的痛苦裡都快到達極限,她隻看見嚴絲合縫的嘴套裡上校的下颌緊緊咬住,他微微起身,喘息更加劇烈,單薄的衣衫被禁锢的金屬劃破,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膚,胸口上下起伏,蒙上了一層晶亮透薄的冷汗。

“現在…不行……”他聲音更低,幾近喘息。

顧小絨擰着眉,軍隊職級森嚴,她無法違逆長官的意志。

“請允許我進行精神連接。”于是她沒有再堅持,轉而說道。哨兵的眉仍舊因為痛苦緊緊蹙起,但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顧小絨閉上眼,纖細的絲線出現在她的感知裡,那絲線細密地湧向不遠處的哨兵,她觸目驚心地感知着對方斷裂的創口。

如果可以形容的話,那是一株攔腰折斷的巨樹,她隻能看見巨大的樹身盤根錯節,根部往下盤踞着、緊緊抓進地底。

被折斷的地方袒露着可怖的創口,巨大的斷面裡血肉模糊,即使是過去了這麼久,仍有血從中不斷地滲出。在無法想象的巨大痛苦裡,它已無法愈合。那幾乎是将肉-體腰斬一分為二的痛苦,甚至比之更甚。很難想象有人可以承受這樣的痛苦,而沒有發瘋或者死掉。

向導調整好呼吸,輕輕地撫上創口的周圍,一股淡淡的荔枝香釋放開來,竭力安撫住顫抖的哨兵。

與此同時她也迅速地降低了哨兵的感官,尤其是視覺與痛覺,她想要盡力減少他的痛苦,可實際上她也知道她的安撫也隻能停留在感官層面,精神層面則是無可奈何。如果痛苦可以比喻的話,這幾乎相當于無麻醉外科手術。向導用幾乎是最輕的力道觸碰着創口的近處,等到對方從微微的顫抖中适應,才緩慢地覆了上去。

上校無聲地弓起身子,他低垂着頭,束縛雙手的鎖鍊碰撞到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向導快速地将她的精神力織成一張柔軟的網覆蓋在斷裂的創口上,剩餘的精神絲線如同手術刀一般快速地穿插着,将湧動地、不斷流着血與肉的斷面縫合上。她是治療型向導,精神修複與屏障是她得分最高的科目,因此即使是應對這樣可怖的精神創口,片刻後也能冷靜下來有條不紊地執行。

因為斷裂口過大也過深,有太多創面需要仔細處理,她又怕碰得他太疼,這場持久的修複進行了兩三個小時,向導十分專注,幾乎沒有感覺到外面的天際已泛起魚肚白。

等到傷口的處理差不多進入尾聲,顧小絨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已經濕透了,軍裝濕濕冷冷地貼合在後背,不舒服地粘黏着。她仍舊看着那個巨大的傷口,即使是現在勉強止住了血,之後還需要不斷地補充精神力療養,也不知道能恢複得如何。

至于能從中重新生出枝桠來與自己進行深度連接,幾乎還無法預估。時間所剩無幾,21号,向導回想着女軍官叮囑她的話。

上校的情況看上去更差,他全身徹底地濕透了,像是從水裡打撈起來,不過在清晨的第一縷微光穿透狹窄的、有如縫隙般的小窗射進來時。那張蒼白的面容卻沉沉地睡去了,即使冷汗岑岑,他的呼吸仍陷入了深沉的均勻,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穩地睡過了。

完成一整晚修複的向導累的幾乎脫力,她四下看了看,穿過門在休息室裡找到了一床薄被,随後将被子放進了傳送口中。她走到辦公室的操作台上,那是對于全封閉牢獄設立的機器手,用于一些日常物資的輸送。向導小心地操控着機器手,将已經送進牢籠裡的被褥翻開,輕輕蓋在了沉睡的哨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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