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你自己不怕死！就不怕、不怕家人！”

“哈哈哈——”

少女前俯後仰地大笑起來，老者和少年無聲地站着，像是兩樽門神。

少女伸出手，少年拉着她站了起來。銀藍色的瞳孔裡，有瘋狂的東西流出來。她壓低了聲音，附身到德明天皇耳邊：“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呀，有一個爸爸，一個哥哥。以前，我總怕别人知道他們、傷害他們，我好怕呀！！！”

尖銳的女聲刺得耳膜發痛，溫熱的聲音接着又變得神經質地柔和起來。

“但是我現在想開啦，我越怕，你們就越放肆，慢慢地騎到我頭上來了。你們那副得意的嘴臉，真的很讨厭啊！所以我決定不怕啦，你們想綁就綁，想殺，就殺吧。”

一雙手從德明天皇背後伸過來。他和少女一起，看向那雙白嫩的手，指尖還在微微痙攣，就像是在搖晃拟餌的海葵。

“哈哈，要不要試試看呢？想想就超興奮啊！咒術師的力量來自于負面情緒，要是爸爸和哥哥被殺——掉的話，那我一定、一定會變得特别、超級、無敵地強呀！！！”

女聲又變得高亢起來，德明天皇的鼓膜、舌頭、心髒、胃通通都被攥到了一起，他想吐，冷汗從背心冒出來，他克制不住地也跟着一起發抖——

——他意識到了，這是個瘋子！

“爸爸和哥哥要是被你們殺掉的話，那真是無常的命運——啊，就少這麼一點點，我就可以成為命運女神了，我就可以成為神了，就少這麼一點點！這個小島國的天皇算什麼東西，命運女神要厲害一萬倍、一億倍！隻是這麼想想，我就感覺力量湧出來了！

！哈哈哈——

“你要怎麼殺掉他們，殺掉我？狙擊手會躲在樓頂，然後瞄準我們的腦袋，砰——紅色的血和粉紅色的腦漿，就都噴出來啦！我會很生氣、很痛苦、很憤怒，然後咒力會飛漲吧？嘭——地變成命運女神，把他們的屍體、淌在地上和牆上的血和腦漿，都好好地舔幹淨，一滴不剩地吃進肚子裡，讓他們永遠和我在一起。”

少女比了個手槍的動作，頂在他的太陽穴，食指彈動了一下。德明天皇眼前出現了描述的恐怖景象，他的腦漿在顱骨做成的鍋裡翻滾、沸騰，他捂住嘴，不住地幹嘔。

“在那之後，我會先記得先來報答你的恩情的。怎麼樣，要試試嗎？我好期待呢。爸爸和哥哥就住在東京，他們的名字是——”

德明天皇聳着肩，看向身邊站着的一老一少：“等等，他們兩個不是父親和哥哥？！”

“當然不是啦，臭老頭死一百遍我都無所謂呀。佐助的話，子彈射出的時間裡，已經足夠他幹掉狙擊手或者咒術師十次啦，完全不同擔心呢！我的爸爸和哥哥，可是弱小的很，随随便便派一輛小轎車，就能把他們撞死吧？殺死他們可太簡單啦！他們的名字就叫——”

“停下！停下！不要說出來！”

先慌張打斷的，竟然是德明天皇。他捂住耳朵，驚恐地蜷成了一隻蝦，從容鎮定的做派蕩然無存。

少女的表演頓了一下，一陣上氣不接下氣的狂笑席卷了崖巅，聲音又被海風吹走，斷斷續續地敲打鼓膜。

“臭老頭！哈哈哈——原來我不怕，你們就怕了呀！太好笑了吧！哈哈……”

宇智波彰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德明天皇幹巴巴地解釋：“天皇是有順位傳承的，宮内廳掌握着皇家的一切事物，需要皇家出席的場合也都是宮内廳安排……”

“我隻想當天皇，再讓佐助當女禦，其他的什麼宮内廳什麼場合，一點都不想管呢。”

“……你看，你其實不是真的想當天皇……！”

啪！

德明天皇的臉歪向一邊，這一巴掌讓他的表情愣愣的。

少女抓着人質的頭發，讓女孩的臉面向父親。

“看來你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也有更簡單的辦法：皇室要是都死光了，那旁支就會過繼繼承人，對吧？隻要幹掉的足夠多，總會輪到五條家的，畢竟五條也是華族嘛。先從你們父女開始吧，你們會走得沒有痛苦的，像已經掉下去的那個一樣。”

少女臉上露出詭笑。

“……住手！我一定會讓你成為天皇的！你不需要血統也不需要參加公務，你會是天皇！放下她！”

中年人聲嘶力竭的呐喊破了音，他匍匐在地上，像隻沒了殼的烏龜。

“怎麼突然又可以啦？”

“二聖！我會想辦法讓你成為第二個天皇！”

“诶？我還說，一路殺過去會是一勞永逸的辦法呢，畢竟我比較擅長殺人嘛。”

“請務必等我想辦法！”

“這樣啊？能夠和平地成為天皇，當然是最好啦，畢竟我可是非常愛好和平呢，殺得太多就不夠熱鬧了。我們就約定在聖誕節吧，時間太長的話，我可會失去耐心的。這樣，爛橘子們在死前不光能慶祝節日，還能獲得一個驚喜。”少女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哼笑：“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你死的時候，我會賜予你永生的。”

少女拍了拍他的臉頰，輕盈地飄了起來，消失在了空中。

他的聯絡器，終于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