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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年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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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 47 年,天空忡飛的烏鴉抖落幾根焦黑的羽毛,落到地上,羽片貼着地面,不失為溫柔的撫摸,黑色撫摸着黃地,“黃”便是黃沙,“沙”自然是滿口滿嘴的尖顆物,尖顆物多了,聚在一處,組成沙漠,沙漠堆出喀斯特地貌。黃沙裡的石山總是底部纖細,頂部龐大,像一朵硬雲,底部細得能隻有手臂粗,山石中上段,才越變越寬,越來越厚。

慘淡的黑夜籠罩了風之國,他們的影失蹤了,所有人都猜他是死了,沙隐村的人都像法老似的,用勒布條一圈一圈裹住自己的頭,來抵抗強紫外線照曬,和晝夜溫差的偏頭痛影響,再在脖頸,一個銜接骨的地方差不多,蓋一片遮脖簾,有的人能拖的老長老長,像辮子,垂在身後,這地方是活着的沙特阿拉伯。

影失蹤的蹊跷,留了一張空位置,文件都好好放着,還沒批,門衛一等等了兩天兩夜,沒等到,在村子的澡堂裡找,光溜溜過的風影沒找着,找到了村裡難得熱乎的、窈窕的清水。

門衛衣服一脫,堆在岸上,幾件毛糙衣服,跳進池子裡,泡到皮皺,才聽别人說風影真是死了。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沙隐村提着炮彈、熱武器,去找周邊國家,在國境線上大吵大鬧,很難說是因為沒有領導開心的,還是死了父母官瘋喰的,他們拿黃金當石頭,沉甸甸、實心芯、金津津的黃金,全扔給了國境線另一邊的駐隊的頭上,把他們砸了個七暈八素。

一切像夢一樣,這夢又黑又沉,抖動的國境線似乎飄逸了,風之國的胃口很大,占據的别國土地都在它的胃袋裡,用酸水,唾液消化,夜影籠罩了整個世界,沖突像焰火一樣爆發,一點,黃亮的光就一飛沖天,幾陣鳥鳴,空中就炸開了菊花、頭頂發旋似的煙光,落得時候一天剛好緩慢閉上眼睛,半夜無人睡覺,光眼瞳爍。

火之國與四大國均爆發大面積正面沖突,線上戰力緊缺,有消息稱:忍者學校的忍者應該提前畢業,死得早一點也好,葬禮錢能省了,碑裡多刻個名字,不占地方。

帶土便是在這時候被通知:去做中忍。他畢業了沒一兩年,除了溜貓逗狗什麼都沒幹,人杵着,說是蟄着,其實是閑的,他和琳沒什麼進展,琳的拒絕他看不懂,他裝傻,愣着愣着就是真傻了,他的眉毛是英俊的,像兩根短棍,眼睛是純粹的,裡面的瞳仁就是瘋了點。

是個男人都放棄了,琳隻覺得害怕,她好像成為了帶土的一個寄托,執念,帶土望着她的時候是在望着什麼,她孬得沒敢懂,也不感動,她就是個普通忍者家庭出來的小女孩兒,懂什麼宇智波的愛,她隻知道宇智波喜歡近親結婚,不喜歡沒血緣的,就喜歡逮着自己的妹妹、姐姐娶,表的、堂的、近的、遠的,一個都不放過;

在街上看到了一對長得八分相似的男女,黑頭發黑眼睛,容貌豔麗得像個異景,妖魔似的能美成一首琴曲,一看就知到是宇智波,别的不必問,就曉得是兄妹結婚了,為了一雙血統純淨的眼睛。

帶土是個開朗的、心軟的、正常的,這點,跟他進接觸的琳知道是假的,帶土喜歡了她很多年了,在她眼裡有點是他的反抗 ,他就是不喜歡近親結婚,不想為了眼睛生出傻子,但他自己就瘋瘋癫癫的,哪有對别人的濡愛之心大到這個地步的人:

帶土常常嘴裡叼着一根麻杆,在木葉繁榮且壓抑的街上掃視,看到不方便的老妪,就上去扶她脂肪都沒了的手,一拎她的手皮,能延長出一大塊。帶土最喜歡這種老婆婆,拉着她扯東扯西,老婆婆也喜歡他,邁着萎縮的腿走小碎步,都是借帶土的力。街上看到一個開裆褲的孩子,帶土就仿佛見了自己的孩子,怎麼都要去逗兩下,把孩子抱在懷裡,孩子短胖手錘他的肩膀,他能笑得像個容光煥發的新婚丈夫。

他為了幫助别人,在上學的時候就經常遲到,最後一個進教室,他非常沉迷别人驚詫的目光,耀武揚威地推門,進去,老師的斥罵聲像一桶浸了滾水的泡面翻向他,他被噴了一臉口水,同學的眼睛更熱了,更不理解了,帶土就覺得光榮,他不是宇智波中的敗類,他是宇智波中少有的正常人,應該是先驅的榮譽。

帶土笑着,眼睛彎成兩座橋,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抱歉,我遲到了!”一點都不心虛。

遠處傳來炊煙的灰塵,琳今天休息,在和式的家裡等飯吃,母親在廚房做點心,琳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她甚至有些毛骨悚然:帶土這時候在做什麼?

帶土在忍者學校裡找幫手,他對中忍勢在必得,他提起自己的天賦就信心百倍,好像體内臧着無窮無盡的力量,等待他靠意念發撅,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真的對自己的能力沒有數,但帶土心裡有數,他心裡有個算珠,時不時波動兩下,算賬,他就知道自己的努力和進步不成正比,虧空得一塌糊塗,所以說是個瘋的,裝自信樂觀裝了十幾年,也不知圖什麼,就圖别人一個渾濁的目光,但琳知道一切,帶土在心裡百無聊賴地想:她倒是聰明。

帶土潛進學校,見到了一片短草坪上的止水和紅芭,兩人清風朗月,好像沒有任何不正當關系,實際上紅芭靠着止水過上了小姓的生活,挂在他身上吃飯,止水對此遐想尚可,人一股熱腸的正氣。

帶土道:“喂……”他低聲道:“話說回來,你們有誰願意當我的同伴嗎?”

止水問:“帶土哥,這是什麼意思?”

帶土道:“就是提前體會一下下忍的生活,我和琳的隊伍一直都隻有兩個人,如果有人能填補一下就太好了,普通的任務太多了,我和琳還要準備中忍考試,哪有那麼悠閑!不如你們兩個來幫忙好了!”

紅芭立刻問道,眼睛亮亮的:“有償嗎?”

止水苦笑:“就知道紅芭會這麼說。”

帶土硬着頭皮:“那當然是有償的了!”

他準備請兩人吃頓拉面就算完了,紅芭是個精明的,眼睛顧盼神飛地轉了一小圈,一個暈開來的圓光,袖子提捏着遮住自己的嘴耳,在止水身邊耳語幾句,嘴巴一嗟一糯的,止水就笑着點頭,他含笑戴紅花的眼睛也在帶土身上轉悠,好像族長背着手在他身邊晃了一圈——帶土通常隻配看到族長的腰帶,看不見族長陰影下的神情。

帶土道:“那就這麼說定了,要記住啊,明天,不見不散,學校記得請假!”

見兩個孩子在烈日下點頭,蟬鳴像一首民樂,帶土走出了忍者學校,心想紅芭真是變了很多:以前都看不出是個女孩;

帶土對幼小的女孩沒有偏好,紅芭長得也不算漂亮,但他有些關注紅芭,她身上有股奇怪的氣質,好像是個實打實的外地人,到現在都沒融入這裡,周圍的空間就跟木葉的空氣有異,帶土空間感很好,做幾何題一眼就能看出答案,但他不會解,過程一片入谂的空白,紅芭好像是藏在空間幾何裡的一個外物,活的,會思考,這件事情就很可怕了,她或許是個外星人。

帶土越想越可怕,紅芭的眼睛在他的回憶中變得像胸罩棉墊那樣大,挾着往上,要把眉弓聚攏托起;嘴巴裂成一張滑口,露出兩層鲸鲨的牙齒;皮是淡藍色的,一半的身體是碎的,沒法動的,白色義肢拼接,很顯老,另一半身體還算年輕——那其實是未來的他自己。

帶土沒當回事,回家休息,帶土奶奶在玄關門口,搬了把椅子,輯在上面休息,兩腿一條盤着,一條垂着,手拿一扁綠柳居的團扇,唬唬地扇着,她在清風中眯一會兒,頭發綁得整整齊齊,像卯榫一樣嵌在身上,不會毛躁地炸出開。

她穿着和服,背後家徽,在帶土進玄關脫鞋時唰地睜開眼睛,下垂紊紋動了動,說:“是你啊,帶土。”

帶土說:“是我,奶奶。”

他沒有話跟奶奶說,自己跑進房裡去,睡覺,能貪眠一下午,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晚飯了,奶奶做了壽喜鍋,甜酸的紅绛湯把牛肉都煮溺了,軟爛一層贅肉,淡灰色的,香得夠鮮,聞起來一股青草和着蛋白質的味道,帶土喜歡。

一柄白瓷勺子在紅湯裡旋轉,土豆、金針菇、白菜都趕潮似的冒頭,滾了上來,琳琅滿目,藕片像一個圓戳了兩個眼窩,眼窩下的洞就是嘴,帶土不怕燙,用黑筷子撈了一個藕,放進嘴裡,嚼别人渾濁的長相,口裡一陣脆脆甜甜,生生苷苷,但他和祖母口腹之欲都不重,沒有幸福之感。

帶土呼着嘴裡熱氣:“我明兒有事,不用等我吃飯。”

奶奶道:“好。”

吃完了他不用收拾碗筷,他周圍的女人都是優雅知性的好女人,典雅的家庭主婦,柔媚活潑的女忍,都擅長巋整家務,弄屏丢雜,琳還會唱古謠,背和歌,彈胡琴,在家裡她會卸下臉上的油彩,用毛筆蘸口脂畫裸妝,直到弄得如炁星磐月般出彩,她才會罷手,她們總是捧着一顆心,會去暗戀誰的,不是他,也是别人,就沒見過不喜歡同隊男忍的女忍,如果有,也是自覺慚愧,不如意極,便放長線釣魚,用謙卑的樣貌和言辭軟化對方的心,便能找到一條在家在職的路,把侍奉丈夫當作平安一生的職業。

帶土越想便越是覺得琳會想通,早晚的事,嫁入宇智波有什麼不好,家産豐厚,加官晉爵,大名親見,有上洛之資,不比侍奉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卒好,他這麼一想,他心裡的空洞仿佛就被撫平了,撫平了一會以後又是幹渴,他胸口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大洞,時不時往外流膿,也流黑泥,琳有時候能撫平他,他就覺得她需要琳,琳常說:你不是吊車尾。

他内心的洞一聽,就不流膿,不嘔泥了,但等到下次他不如意的時候,嘔出來的東西就是更憤怒的、更激烈的、更憤慨的、更愛慕琳的、更虛榮的、更糾雠的。琳抹在他洞口的是一層好女人的遮羞布,一層谄媚、愛憐,他的洞吞了琳的好意,吞了琳的柔和美麗,他就覺得自己比琳更勝一籌,有動力,也有支力蓋過誰,保護誰了;

這不是什麼長久之計,帶土是完全不明白的——他内心的空洞是什麼?是一片陽光草原裡夠深的井,是天空引力場中一個螺旋的蟲洞,是一個人完好無損的光明品格中最冷臉的一面,是他最虐谑的一面,是殺人之心,是唯心主義,是徹底的小人。

但如果琳遇到了一個強大、帥氣、家境清高的同伴呢?帶土想了就牙酸,他心說不可能的。

他心裡的洞随即擴大了,能吞下一張人臉,裡面的膿攢着,等着黃曆到了一塊兒往外流。在他的夢裡,他應該是實力最強大的忍者,火影的接班人,宇智波的期望,琳的丈夫,理想、愛情、事業,應有盡有,但現實是個大洞,并非如此,他的不甘示弱是膿,也是嘔吐物,他面對着鏡子裡自己遲遲沒有開眼的臉,都會一陣反胃,在白瓷的洗手池裡吐,胃咕哝着,一陣好縮,喉嚨都擴大了,他實在撐不住就真吐了,胃裡的毛都一塊沖上來,胃磨食物的肌肉都被反酸沖刷,一股腥氣到了他天天刷牙的口裡,門牙一開,蔬菜、肉沫嘔了一整個池子,濃黃色,他的口涎秉承兩條直線。

帶土負氣,再刷了一次牙,一個棍兒帶刷頭再嘴裡捅了三四十圈,漱了口,睡了,鞋踢了,襪子踢了,臉砸進枕頭裡,上面還錦織着櫻花,一種長年累月凋零的植物,櫻花能落一天一地,跟雪一樣吹得人皮膚敏感,得病。一睡就睡到了天亮。

天亮,鳥鳴,蟲喊,帶土睜開眼睛,去洗手間看眼睛,眼睛沒有變化,黑黝黝的一片,一點紅血絲都沒有,更别提蝌蚪,他擠了鹽牙膏抹在闆刷的根毛上,刷牙,刷得牙搖搖欲墜,就吐了口唾沫,過了過嘴,喝涼水,再吐。上個洗手間,解個褲鍊,上完,拉上了,一到客廳,奶奶已經做好了早餐。

她還是坐在玄關的冷闆凳上,團着腿,扇着碧綠色的扇子,風一陣一陣地吹拂,不見炊煙,她看着不冷也不熱,心靜總是自然涼。她的氣質化繭了似的,有一種羽蝶的感覺,蝴蝶輕輕一點,大翅黑而湛藍,沒有晶瑩花粉,也足夠震撼人心,帶土的脾都醒了,奶奶還自覺遺世獨立,世外高人。

帶土有不好的預感,心梗住了,他湊過去一看,奶奶隻是睡着了,沒死。

他大松一口氣,心說自己瞎操心什麼,就更不着急時間了,等他吃好木盤子裡的鹽飯團配醬汁,一看時間,已經十點了。

他出門,曲着膝蓋走路,雙手背頭,每一步踩在棉花上,走一步曲一步,一步一軟骨。真的走不動路的老妪照習慣在馬路口等他,他立刻跟見着了需要自己的人一樣,鵬飛着就湊上去了,他給她借力,送她過馬路,走到相撲樓和趕也趕不走的魚販子處,魚販子見到一個宇智波就啐一口,有深仇大恨,帶土不恨他們,陪着笑臉走到了木葉的邊緣。

越走越近,看到兩個小不點:一個高的,在苦笑,他白的吓人,俊的沒邊,一頭卷牛毛,眉毛又黑又亮,臉上一層粼粼的汗水,還舉着手給旁邊的女孩兒遮陽,手影下的女孩兒,齊劉海,平鬓發,人昏昏欲睡,眼睛就睜了一半,帶土大聲說:“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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