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靜的地方,霍堯把絹信給了趙子光,“我猜想三皇子想要借淩江王的力來謀反。”
他知道淩江王一直對大景當年沒有從匈奴手中救出兒子記挂在心,這些年以來淩江一直在邊境調撥是非想要來一場紛争,就此讓江山理所當然的易主。
隻不過如今的聖上并不好戰,對此邊境的事向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沒有深究責罰過。
不過這樣并不是好事,淩江王更覺得聖上沒有皇威。
趙子光看過絹信後,竟然笑了。
“好啊,好大的膽子,他們竟然敢如此勾結了,有這樣的勾當我們何不直接将他們兩派一網打盡,省的以後還夜長夢多了。”
霍堯也這樣想過,但他覺得有些不妥的點在林衛。
林衛不可能不知道他向來與大皇子交好,他知道他拿了絹信卻直接了當的勸他給他,而不是直接從他手裡搶或者滅他的口。
之前來霍府想要暗殺他的究竟是不是林衛,如果是,林衛怎麼又不接着動手了。
“大皇子,此事暫且先等我去調查清楚,我擔心有陷阱。”霍堯沉着道。
趙子光垂眼簾,思忖。
他還是相信霍堯,點了頭,“好,這是交給你去辦我放心,看來你已經想明白要跟着我闖了。”
趙子光對此是極度的滿意,以前他隻要給霍堯提到朝廷中的事,霍堯給他的态度向來都是裝傻表示對朝中的政事不敢興趣。
他和霍堯從小就認識,雖然是皇子和臣子之子,身份确有差距,但兒時他們都是在皇後娘娘的身邊帶過一段時間。
可能是因為霍堯不會擋着他的位置,所以他從來都是和霍堯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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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到前面跟着婆母和公爹身旁,公爹和婆母之間的嫌隙還是很大,兩人都不搭理對方,但奈何還要維持體面的夫妻情,他們也隻好是對對方強顔歡笑。
袁舒蘭牽着蘇蘇一起走,她小聲對蘇蘇說:“你父親把白小娘也帶來。”
蘇蘇一聽瞳孔也是地震了。
她本覺得公爹不會那麼沒有分寸,但順着袁舒蘭提示的方向看去,蘇蘇看到了白小娘的身影。
白小娘一身丫鬟的裝扮跟在公爹的身後,随着公爹在和前來參加宮宴的朝廷大臣談笑盛歡。
蘇蘇收會視線,回過頭來袁舒蘭臉色鐵青的難看。
“母親,家事一定要等到回府在說,不要感情用事悟了大局了。”
她原本真的以為婆母是個非常有手段的女人,但這兩天看來婆母還是很容易被感情牽絆的女人。
袁舒蘭在她的提醒下深呼吸,點了點頭。
人陸續進了宮殿入座,蘇蘇同夫君坐在一起,席位都是按照在朝中的地位排的,他們霍家的位置離聖上和皇後的主家位置最近,就在皇後的左下方。
蘇蘇昨晚問過霍堯今天的宮宴是為慶祝什麼的。
霍堯說就是一年一度召集大臣和大臣家眷的宮宴,不是特别給盛大的,讓她不必緊張。
不過蘇蘇看到這樣的場面身體難免還是有些緊繃。
若是在座的隻有朝廷大臣,她可能還不至于太過緊促,但現在她右上方的高位上就坐着聖上和皇後。
言道,伴君如伴虎,說錯一句話腦袋都容易沒了,她還是少說話為妙。
然而她的夫君好像成了在場的焦點,大臣紛紛關切問候起來,“诶,霍公子眼睛這塊是怎麼回事?”
“是啊,為何左眼蒙上黑布了?”
……
有人嘴上問出疑惑,有人在心裡給人定了罪:多半是出去沾花惹草,惹了人,被人給蒙腦袋按黑巷給揍了吧。
蘇蘇很是機靈,她沉着着沒說話,隻是淡笑着觀察周圍人的反應。
坐在他們對面的是士大夫的家眷,兒子長相老成眉眼卻不顯實誠,他聽到有人問後扁唇與旁邊許是交好的人用眼神調侃。
士大夫的兒媳反倒是個溫順的女子,看上去不争不搶,兩眼不問窗外事,隻管奶媽懷中抱着的女兒。
還有幾個竊竊私語調侃霍堯在外的風流事,多多少少故意傳入了蘇蘇耳朵。
看了一圈下來,聖上皇後也是十分和藹,就這大家讨論。
“這裝扮恐怕是流行?”皇後解圍道。
霍堯這人在氣氛放松時,一激動了也容易想吹點小牛。
“嗨—不是什麼潮流,就是我夫人……”他看了蘇蘇一眼連忙給打住了。
蘇蘇生怕他口無遮攔了。
她望着他,眼睛亮亮的,看着霍堯,“夫君,告訴大家,眼睛怎麼回事。”
她笑着,一隻手偷偷扯了扯霍堯的袖子,壓迫地笑容讓他好好說話。
在場衆人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衆人目視下,大殿中仿佛都靜了下來,好奇地等着究竟要說些啥。
結果隻看,霍堯緊閉着雙唇,濃眉下意識挑了一邊,端起酒盞仰頭一飲而盡,改口笑道,“蚊子叮了。”
在場衆人嘩然笑了一聲。
心中了然,看來霍家娶的這兒媳能壓住霍堯。
士大夫看着這情景也是羨慕了,他這兒子不成器,找的兒媳根本管不住他兒子,自古都富不過三代,即便集中有官位,兒子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也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