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對許多人大概都是場颠覆。
霍漓江把休掉佟夢姿且将佟氏生的兒女逐出霍家的休書寫好,蓋上印章,休書生效。
霍海嘯接過他叔的休書欣賞,剛看眼就被霍雄鷹搶過去,他們哥倆都看過,派兩名護衛把休書送往京兆府衙辦戶籍,被驚的雲裡霧裡的觀衆仿佛才逐漸回神。
直覺就不相信、懷疑霍漓江在耍詐的觀衆們猜他還會派人把休書追回來吧?
将信将疑的觀衆們總覺得不至于,鬧到這地步,霍漓江若是還要自我打臉還能在妻兒和嶽家面前擡起頭來嗎?但要讓他們相信霍漓江真能就此舍掉霍振羽,他們又猶豫。
性情果決的觀衆們就沒什麼猶豫不信,霍漓江都把佟尚書綁起來了,擺明不想再談,何況霍家都把休書送去辦戶籍了。唯一的嫡子又如何,厭惡與逐出家族能差多少,霍漓江既然已經徹底厭惡霍振羽,把他逐出霍家不過是把最後的遮羞布扯掉而已。
娉姨娘和霍鴛嬌姐弟痛快啊,看這娘仨今後還怎麼狂?!
侯瞻渥心焦,他懶得猜霍漓江是想把妻兒和嶽家都踩到腳底還是真要休妻連兒女都要逐出霍家,他就看霍漓江真的狠啊,對着有二十多年情份的妻子和嫡親兒女都能這麼狠心,對他的阿柔還能手下留情嗎?拽着他爹狂搖非要他爹同意讓他去找阿柔。
武襄侯頭疼,他能理解霍漓江對佟家的深惡痛絕乃至要休妻,但真的不能苟同霍漓江要把兩個涉世未深的兒女逐出霍家,孩子們若行差踏錯,家長們自該闆正教導,豈能孩子們一有偏差就将他們抛棄,但凡還有人情味的人家就做不出這種事,霍家是真冷血啊。
佟圖匡就堅定不信,當他不清楚霍漓江有多疼愛這雙兒女嗎?霍漓江絕無可能真和振羽計較,更遑論休妻,要把振羽和蓁蓁都逐出霍家更是天方夜譚,當前不過是在裝腔乃至就是振羽點出的虛張聲勢而已,非要搞到自己在妻兒面前低三下四的也不嫌丢人。
他這般作想,不管他是真堅定還是自欺欺人,他這般作想,鄙夷的眼神随之帶了出來。他就擡着下巴斜起眼鄙夷譏诮着霍漓江,跟之前霍振羽吐出‘不必理會,他虛張聲勢而已。’時的神态雖不相同卻是異曲同工,附近的旁觀者們:“……”
懶得理會他的幾位紛紛調轉自己的視線,晏瓊勳打量他好幾眼後想佟尚書真的有病吧。霍雄鷹抓狂啊忒想把這老頭暴揍頓,難受的是還不能揍他,隻能把拳頭捏得咯吱響。
順郡王妃佟夢如笑起來,笑得比哭還凄憐,她爹多可笑啊,到這刻,他竟然還抱着他自以為的霍漓江不會舍掉霍振羽兄妹的幻想跟霍漓江對抗?!哈哈哈……她糊塗啊,她居然才想明白佟家最糊塗可笑的人是她爹,是她爹把妻兒帶得就會做白日夢。
同感到陣涼意的是時隔二十多年重新歸入佟家的奴婢們,佟夢娴和佟夢姿各自出嫁時帶進各自婆家的陪嫁奴婢雖然不多但經過多年的繁衍生息,這兩批奴婢合計已有五十多人,都養得舒服慣了,哪還受得了不能再享以前的好日子反而還得再做奴婢的活計。
在人群中的樂邑長公主注意到這點細節,細心地對霍靈渠指出:“這兩批奴婢在霍家和晏家的婚嫁也是個隐患,還是斬草除根,把跟他們有牽連的奴婢全部剪除。”
霍靈渠思索下好像沒有隐患,看向晏霁之,晏霁之颔首道:“長公主費心了,臣謝過。這群奴婢二十多年來的婚嫁都是跟佟家和鐘家的奴婢,他們眼下已盡數回歸佟家。”
“你們防備得真齊全。”薛述聰似褒似貶,晏霁之輕輕搖頭解釋:“是佟尚書夫婦擔心從佟家出來的奴婢跟晏家和霍家的家生子成親後有可能會叛變,堅決不許。”
薛述聰頓時無語凝噎,兩名禁軍帶吳王和簡郡王過來,由此,太上皇在京中的衆兒子們全部齊聚。兩位小王爺給父皇和皇兄問安後,班丞相看向他家長孫,班韫堂瞟瞟那抱着十二歲娃的霍巨浪,給自己安慰下,再走過去抱起未滿九歲的小表弟簡郡王。
被遮擋視線的吳王默念:過幾月他就滿十五歲了,和十二歲還要人抱的小娃根本不同。突然有隻小闆凳闖入眼底,吳王幽幽擡眼,然後默默接過表哥給的小闆凳。
禁軍再禀告:任逍姑娘想來這邊找魏王表哥。薛述聰和晉王當即嘲笑魏王,雖然自個兒可能都沒懂這有啥好嘲笑但就是樂得嘲笑。太上皇被煩得嫌腦仁疼,都幾歲了還那麼幼稚;樂邑和湘王都無語了,魏王黑着臉瞪向這禁軍,兩名禁軍向聖人和陛下告退。
皇帝和太上皇的四周有禁軍和大臣們裡三層外三層環繞着,自不是任逍能擠過來。
晏霁之随意瞥眼沒想到看見侯瞻渥,他凝視兩息時間,伸手拽薛述聰給他指指,意思很明顯,薛述聰要笑不笑,你可真好意思當着晉王和太上皇的面向我打聽,但還是告訴他了:“武襄侯原本要重責,被我那大姨攔住了,就打幾闆子當然不影響他活蹦亂跳。”
太上皇、皇帝和魏王、晉王乃至湘王都霎時神情微妙,薛述聰斜睨晏霁之哼哼:看吧,這就是你非要問的結果。晏霁之當沒事人,樂邑瞟瞟父皇和四個兄弟,拽霍靈渠揶揄緩和:“嗳,你不肯留霍振羽兄妹也有嫉妒他們怕你爹疼愛他們會超過你的因由在吧?”
剛聚起的微妙氣氛趨于消散,薛述聰腹诽這媳婦真會轉移話題,用得着她多事嘛。
“我爹真的疼愛霍振羽和霍蓁蓁嗎?”霍靈渠美眸凝凝仿若喃喃自語,樂邑答當然啊,還拉着湘王佐證,湘王附議:“是真的,表姐,你童年在霍家時二舅是很疼愛你,但二舅疼愛他們兩個不比你差,母後給蓁蓁相看前他們在霍家真的都沒受過委屈。”
皇帝嬴忱璧看着貴妃怅然若失想寬慰貴妃時,霍靈渠刹那間眉眼生動,活色生香的容顔魅惑不已似能攝人心魄,樂邑長公主立時在心底罵妖孽,擡手狠狠擰把驸馬。薛述聰痛得真想跟她嗆,他什麼都沒看好吧,當着皇帝的面他會像晏霁之那麼沒顧忌嗎?
“佟尚書官拜主管科舉的禮部尚書該當學識淵博,不想他竟連《三字經》都不懂。”
霍靈渠隻是陳述都擋不住話語中蘊含的輕蔑:“否則他至少可以壞掉點我爹的名聲,而不是節節敗退至一敗塗地,往後回過味來想再反擊都來不及了。”
晏霁之桃花眼溢笑,唇畔亦揚起抹微笑,仿若隻因她這番話便豁然舒暢。
湘王再神情古怪地打量這表姐,太上皇和皇帝魏王他們一時間還真沒聽懂,樂邑懷疑:“佟尚書不懂《三字經》?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還有你提佟尚書懂不懂《三字經》作甚,這跟你嫉妒霍蓁蓁比你得興獻侯疼愛有什麼關系嗎?你故意混淆視聽吧你。”
好嘛,樂邑的措辭已經成言之鑿鑿了,或許她私心裡就覺得霍靈渠不可能不嫉妒。
“是啊,表姐,你嫉妒妹妹就嫉妒吧,我們又不會因此排擠你,但我們都知道你嫉妒,你還遮遮掩掩的就不覺得假嘛。父皇因為你都沒阻攔二舅,你還想怎樣,非要二舅徹底不認他們嗎?”湘王和霍蓁蓁的表兄妹情份當然要勝過和霍靈渠的表姐弟情份千百倍。
霍靈渠淡笑笑尚未應對,皇帝要訓斥湘王都被晏霁之搶前了:“湘王這般疼愛表妹,莫非您有意納霍蓁蓁做側妃再讓湘王妃遁入空門給霍蓁蓁騰位子?”
瞬間安靜,太上皇總覺得有點糟心,湘王被卡下後狂噴:“你胡說八道什麼啊你?”
“霍蓁蓁眼下最好的出路顯而易見是做湘王妃,你有媳婦,她自然想先做你的側妃再把湘王妃除掉做你的繼室。”晏霁之順理成章道:“在王爺眼中,她要淩駕在父親頭上拿捏父親要榨幹霍家要姐姐死都無所謂,姐姐不對她好就是惡毒,不是嗎?”
“你胡說——”湘王被污蔑地火冒三丈高要沖過去踹他,晉王真嫌他小孩氣,太上皇就知道要糟,皇帝讓步昂和顧統領攔,穆國公霍秦川收到動靜被迫轉移過來,顧統領和步昂抱住被抱住還要亂踹的湘王,但湘王隻噴出三個字真是被晏霁之打斷了。
“湘王你疼愛霍蓁蓁就疼愛吧,我們又不會因此排擠你,但我們都知道你疼愛霍蓁蓁,你還遮遮掩掩的就不覺得假嘛。”晏霁之把話還給他,晏墉甚至嬴忱璧親自扯他都被無視,晏霁之鬥志昂揚:“誰耳聾了沒聽見霍蓁蓁說:反正我和我哥都絕不同意你休妻。
爹你若非要執迷不悟,我們兄妹就跟娘回佟家,你不收回休妻,我們就不回霍家。想讓我們兄妹回霍家,爹你就不要再妄想什麼休妻斷親了。湘王你認為很妥當,你當然該對你爹說:反正我絕對不同意你禅位給老五,爹你若非要執迷不悟,我就回霍家。
你不收回禅位,我就不回皇家,想讓我回皇家,爹你就不要再妄想什麼禅位給嬴忱璧。再或者你可以套用霍振羽的話:父親還是不要再胡鬧了,倘若你非要鬧着禅位給老五,我就去霍家改做霍家人。畢竟湘王你很認可他們啊否則何至于替他們抱不平,是吧?”
氛圍理所當然僵住又像有秋風掃落葉的凄清,霍靈渠眼酸垂眸,湘王妃心底悶堵苦笑,湘王若是被霍蓁蓁算計到還會不納霍蓁蓁進門麼?她知道湘王是真的挺疼愛霍蓁蓁。
将滿二十歲的湘王被責備得小白臉火辣辣連耳根都燙紅了,是否該給父皇和皇兄請罪或者至少該駁掉晏霁之都想不到。穆國公默默數數,打算讓外甥難堪會兒再給他解圍。
晉王唯恐天下不亂:“晏霁之,我皇兄還在這兒呢,你這是想置陛下于何地呀?”
“我祖母和湘王妃的祖父是親姐弟,我和湘王妃是正正經經的表兄妹。”晏霁之一臉懷疑晉王腦子不正常:“我推測湘王和霍蓁蓁可能合謀害我表妹,我給表妹出頭不是應該麼,這和陛下什麼關系?陛下若是突然幹涉給弟妹出頭才令人浮想聯翩吧。”
“你有種!”晉王真郁悶居然這都能被他找到借口,薛述聰訝異晉王這麼容易就蔫了,再想想霍蓁蓁兄妹跟晏霁之的表親情份今時自是已經蕩然無存,是沒必要再嗆。
班丞相邊腹诽穆國公故意等他來打圓場邊走過兩步,含腰駝背以示恭謹再笑道:“貴妃娘娘指佟尚書不懂《三字經》的隐喻是——”對上霍貴妃飽含盡在不言中的懇請,他愣下,頃刻間明白這是貴妃對父親的維護,既事已至此,惡名就全給佟家擔吧。
私心裡,班丞相都覺得沒什麼不該的,莫名唏噓地給霍貴妃作揖行個禮,再走到太上皇身側在手掌寫六個字給聖人看,太上皇恍悟,不吝啬贊道:“貴妃果真通透。”
“聖人謬贊,我今日真正察覺到我将霍家人的狠傳承得淋漓盡緻,但我問心無愧。”
霍靈渠擡眸望向數丈外被捆綁着倒在地上的霍振羽兄妹,眉眼間悲戚而決絕:“我相信霍蓁蓁今日是第一回脅迫父親,霍振羽更是第一回不把父親當回事兒乃至蔑視父親。
但,是初犯又如何,他們若有孝心真敬愛父親又豈會有這種初犯,這不是佟家蠱惑的,但凡他們對父親有孝心就沒人能蠱惑他們,這隻能是他們兄妹的本性如此。
我還相信,倘若爹願意留他們兄妹在霍家,他們今後絕不敢再對父親猖狂,多諷刺啊,是不敢而不是他們不會不想,是不敢,是他們怕失去霍家的榮華富貴才不敢。
霍靈渠疼得想哭,咬牙切齒都掩蓋不住痛惜:“這兄妹倆的皮囊下藏着顆什麼心肝啊,父親給他們榮華富貴庇護他們在今年以前都沒受過委屈,居然都養不出他們對父親的孝心;我嫌寒心,既然他們對父親沒孝心對霍家沒真心,何必再看他們的虛情假意。”
霍靈渠倏然冷笑,明知這想法過狠了但她真覺得痛快啊:“嬌生慣養沒受過委屈好啊,我慶幸霍振羽霍蓁蓁在今年二月以前沒受過委屈,否則哪能看到他們的真心!”
太上皇自然懂貴妃的言外之意,受盡嬌慣沒受過委屈就不會權衡利弊隻會按本心行事,霍振羽和霍蓁蓁今日呈現出來的就是他們未加修飾的最真實的本來面目。
到這刻,太上皇才認可霍貴妃和興獻侯的做法,江山易改禀性難移,霍振羽兄妹的劣根已斷然不可能再闆正教好,對他們憐憫心軟就是給家族埋禍,必須當斷則斷。
此時特容易敏感的湘王就覺得這表姐也在指摘他,虧他心性好,沒想記恨。
附近的老臣們頗有感觸,但不論是否覺得霍家和貴妃狠,比起優柔寡斷表裡不一,的确是霍貴妃當機立斷的敏銳和坦蕩能令他們有好感,房副相更感佩霍貴妃犀利。
他們多少年過半百的老臣還旁觀者迷,霍貴妃年紀輕輕已是當局者清,若是寬容這回,霍家再費心教育霍振羽和霍蓁蓁,能把這兄妹倆教好嗎?不可能的,嬌生慣養沒受過委屈時都養不出真心,在這兄妹倆自覺受委屈被壓制時隻會愈發心懷怨怼乃至憎恨。
霍家再對這兄妹倆懷恻隐之心就是養兩條毒蛇,是給自家捅刀,絕不能再留了。
吏部薄尚書反複推論确斷霍振羽兄妹對父親的态度還真不是佟家能蠱惑的,興獻侯沒薄待過這雙兒女啊就是沒再給霍蓁蓁争繼後位,因此,這兄妹倆孝順母親卻對父親如此犯渾?隻因父親沒順從他們的心意就能被蠱惑着去踐踏父親,還能是被蠱惑的嗎?
除非是霍振羽兄妹兩個唯利是圖,興獻侯沒順他們的心意令他們不滿怨憎,是他們本心裡就沒有對父親的孝敬,那麼這兄妹倆對父親犯渾當然不是被蠱惑的。
薄尚書搖頭,怨不得貴妃和興獻侯寒心,這對兄妹豈止沒孝心,根本是全無良心啊。
班丞相想想霍家也沒那麼狠吧,要給皇帝解惑被擋回了,嬴忱璧自己想明白了,明白得不是滋味,他甚至都不知這到底是因他的遲鈍還是因他對貴妃的不上心?
貴妃甘願離家颠沛十多年就是出于對弟弟妹妹的疼愛,她怎會還嫉妒霍振羽和霍蓁蓁,何況貴妃剛提及過她當年走到家門前都沒回家就是不想毀掉弟弟妹妹的人生。
他竟然就如同沒過耳,嬴忱璧心底苦澀,其實貴妃沒罵錯他,他表現得很在意貴妃,他也很想在意貴妃,但他内心真的沒他想的那麼重視貴妃,晏霁之必定是瞬間明悟吧。
晉王睨着魏王也整出副領悟模樣,不知他真懂還是裝腔,給薛述聰使個眼色。
驸馬爺腹诽這妹夫真會想,一溜煙潛回他爹身邊,差點把晉王和樂邑都給氣着。
顯國公在訓薛述嘉消停:“非想讓你姨夫看過來是吧?”這混賬對着侯瞻渥翻白眼翻個沒完了,薛述嘉振振有詞:“爹你看看他的德行嘛,擺明在鬧着武襄侯又想去找那假冒貨。霍海嘯親自把他逮着送到陛下面前的,才幾天,這都不叫陽奉陰違了。
這是明目張膽大搖大擺地就沒把陛下的訓誡當回事兒啊,我真是奇了怪了,都是尚公主都是聖人的外甥,怎麼侯家的風評比我們家好那麼多,簡直倒打一耙嘛。”
“是你表嫂。”顯國公重點告誡:“你瞻渥表哥愛妻情深這點總是無可指摘的。”
薛述聰擠過來,薛述嘉都沒給他哥一個眼神,隻顧嘲笑:“聖人的六公主兩歲就早夭了,他這媳婦是不是都不能是,就算聖人收那位做義女又能護幾年,陛下到底是霍太後養大的,陛下在這件事裡難道還會為個面都沒見過幾回的義妹去跟霍家和養母翻臉嗎?
這大姨有那麼大臉面能讓霍家和貴妃放過她這兒媳婦嗎?什麼愛妻情深,侯瞻渥還能護得住他這媳婦嗎,當斷就得斷,難道真為個女人把整個武襄侯府都拖進去跟霍家硬剛嗎?不管霍家将來會怎麼樣,霍家現在還是當朝第一豪族呢,會捏不死侯家嗎?”
“你姐姐是晉王妃,晉王是你姐夫。”顯國公面無表情,虧他還知道當斷就得斷。
薛述嘉萎蔫了:“我知道啊,要不然我還愁什麼,這難題簡直愁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