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說笑的,小弟麻溜地去!”
寒笙逆着車隊跑到最後車旁,終于找到披着灰黑的鬥篷盤腿靠着磚石的女子。他看不清被鬥篷帽掩蓋着的面容,且那女子抱臂的動作在他眼裡是一種可能拒人千裡之外的樣子,更讓他惱火她的清高。
“掃把星,瑞祥哥給你的。”說着便把水囊往她身邊一丢,撒丫子就跑開,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讓他想吐。水囊撞在車闆上發出聲響,驚醒了昏迷許久的許君安。
那雙瑞鳳眼掃過聲音的來源,也不去看是何人送來的水囊,她緩過一陣後慢慢握拳,見自己的力氣恢複後,才敢嘗試着去探身向前夠水囊。
許君安對剛才寒笙的态度并不以為意,畢竟他們從流寇手中救了自己,且自己險些連累他們,出門在外安分些總沒錯。
她感覺到磚石車已經停下,便灌完水後三兩下将嘴抹幹淨,收起水囊下車。
夜色已然降臨,許君安的眼睛卻被村口熾熱的光芒吸引,睜得老大。
“為啥想不開要在這裡住?”
“啧啧,咱也不知道,說不定嫌咱們隊伍人太多了?想讓鬼吃兩個?”
後邊兩個趕車的男子在嘀嘀咕咕,但是當村門口一樣的光芒躍進他們雙眼時,臉上的表情和許君安相差無二。
沖天的火焰,有五六人高。
那是一架由粗壯木柴搭建的高燃塔,整個塔被火舌肆意卷入,木柴開裂的縫隙已經被火燒的通紅。塔堆中間每隔幾層放置油鍋,明亮的火焰在頂部跳躍,散發火紅熾熱的光,映着地上的人影愈發清晰。
“這……取暖?”
“……可能不是,你看圍在燃塔周圍的村民,無論多冷都圍着燃塔不動……好像是……像是……”
“行屍走肉一樣。”
而此時的龐瑞祥看着村口的那幫人,停在路中不走,直覺此地有蹊跷。
寒笙咽了咽口水,仔細斟酌了一下措辭“瑞祥哥……要不要……換個地方?”
龐瑞祥握緊手中的牽繩,腦海中不住盤算。
如果不在這裡留宿,下一個留宿驿站按照距離粗略估計,腳程需要三個時辰多,就意味着……
需要走一整晚。
且天色如此暗淡,時刻需要提防野狗野豬,不論從哪個角度看,眼前的吳家村是最好的選擇。
“瑞祥哥,我剛才走過去村口,聽人家說隔壁村一個月前全死了……這地方有點邪乎,真不換個……”
“心中坦蕩,手中有功夫,自然不怕什麼牛鬼蛇神。”
那邊寒笙還在哆哆嗦嗦打退堂鼓,誰知下一秒一個身穿紅夾襖的青年擡手給他頭頂來了一記暴擊,聲音清脆态度果敢,慢悠悠地回蕩在龐瑞祥的耳旁。
“龐兄說的有理,功夫在身怕甚?越邪乎的地方,越是故弄玄虛的多,再說也沒别的選擇,不如就去看看這吳家莊的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