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清南是一樣的情況……”許君安剛剛才看過床上兩人的情況,将藥方寫下給了這戶的張大娘一份,張大娘的老伴也此時紅疹遍身,體溫有異,一聽參清南服藥後症狀有所緩解,便立馬動身煎藥。
許君安從屋裡出來的時候,楚昱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張胡餅塞給她,之後自己轉身坐在院子門口嚼的津津有味。
不大不小的屋子裡收留了三個人,但奇怪的是三個人裡隻有湯明哲和湯明容發病,兩個原本健康的大壯漢此時正滿身紅疹,眉頭擰緊的同時,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班青陽和湯家兩兄弟的身材體型不同,班青陽極其瘦削,但是這個人說話不急不慢,條理清晰,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反而讓她對于自己以貌取人的習慣有所羞愧。
“我和這兩兄弟從小一起長大,他們都發病了,我也不能不管他們自己走開。”
班青陽和許君安說話的同時,自己也在冷眼觀察許君安這個人。
“你……不是龐大哥的人,你是誰?”
許君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班青陽可能曾經聽過自己的名字,可能也見過自己,但是她自從進這村子後都是僞裝,除了那天晚上被盜賊破門而入,幾乎都有喬裝。
多虧楚昱給她的畫皮,至今村子裡見過她真面目的也就參叔,清南和原先認識的寒笙,楚昱,其他人還以為許君安隻是一個毛頭小子。然而,即便此舉有利于她行動,但現在也是引起班青陽懷疑的一點。
糟糕,該怎麼辦?
“話說,楚昱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車隊的事?”
……
周圍籠罩一層尴尬的氛圍,而班青陽眼裡的不信任随着許君安心裡想方設法找理由更加深化。
就在她責怪自己為什麼不考慮到這層原因時,背後熟悉的人輕輕一笑,替她巧妙的轉圜:
“啊呀,沒看出來嗎?他是我的表兄,就住在附近,因為醫術還可以,所以我就把他叫過來,想着能否幫上忙。”
許君安心底萬分感激,順着楚昱的話就開始解釋:“真是不好意思,沒有自我介紹,我和楚昱家是遠房親戚,我家祖上行醫,我對這種病很好奇,就過來看看。”
這番解釋許久,許君安才打消班青陽這個細心人的懷疑,但是在放下一口氣的同時,另一個念頭卻無法控制地自然湧上心頭。
她好像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談過自己的生辰年月。
為什麼他下意識會以為自己比他年長?
當兩人中午回到參叔院子時,寒笙坐在門檻處靠着牆,頭一點一點的,正在打瞌睡。參叔則擺手示意他倆小點聲,轉身把飯端到桌子上,笑着招手讓他們過去。
“他一醒來發現你倆人沒了,一開始想着去找你們,但後來不知為何又留下來,替清南煎了藥照顧她。”
楚昱似乎并不意外,蹲在寒笙旁邊輕笑。
“因為這個人根本就不壞,反而他會比其他人更注意身邊的人。”
許君安在這一方面,打心底認為自己不如楚昱,她輕聲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楚昱嘿嘿一笑,起身揶揄地瞅了許君安一眼,像是在炫耀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最在乎瑞祥哥,但是他因為擔心清南,擔心包括湯氏兄弟和班青陽在内的所有留下來的人,自己也留下來了。”
“他之前一開始敵視你,是因為你的出現為車隊的人引來流寇,但是在你為他治好口瘡後,态度大轉變吧?”
僅僅寥寥幾句,便讓許君安一瞬通透許多,她再一次将視線投向那個止不住點頭的腦袋,嘴角微微上揚。
“話說回來,你倆上午去了哪裡?”參叔找了地方坐下,悄聲詢問。
許君安和楚昱兩人均對視一眼,表情都很無奈。
……
…………
“所以,你們想去詢問車隊的人是否和清南有什麼共同點,想找出發病原因,但是幾乎每個人做的事是一樣的,對嗎?”
參叔用手撐着下巴,腦中思緒萬千,思來想去自己沒有回想出什麼關鍵線索,又看到眼前兩個年輕人一臉沉悶,率先擺擺手活躍氣氛。
“沒有什麼,這的确是一個好方向,隻是有些端倪發現需要時間。”
楚昱和許君安兩人還在支着頭皺着眉頭,回想之前班青陽和其他人說過的話。
(回憶)上午。
“當天晚上頭一次借宿時,王大哥幫我們安排好了歇腳的地方後,被她媳婦柳大娘叫過去,後來我們發現他們村裡人幾乎都信一些鬼魅魍魉傳說。”
班青陽帶他們去房子的後院角落,那裡粗略搭了一個涼棚,低矮木桌上供奉着一個遮面小石像,石像面前擺着插香的香灰爐,桌子下摞放三兩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