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伏終于還是維持着微笑，連聲道歉着離開了。

“靠北啊！”周小安被這一輪又一輪搞得頭暈，“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門啊，前有狼後有虎的，怎麼不讓人有個消停。”

拜托，她也沒做很過分的事吧，賺了錢就想買點東西，然後明天再美滋滋去看黎星的靈骨測試。

祖師奶在上，她這是什麼倒黴命，出了趟門而已，怎麼到處風波不斷的！

周小安在一邊抓狂；林思郁感受到黎星不好的情緒，緊緊抱着她胳膊，面色擔憂。

黎星臉色也很難看，她還沒從剛剛的怒火中走出來。

三人皆沒了逛商場的心思，草草便回了酒店休息。

北風幹燥寒冷，拂面如刀割。

B市2月的氣候确實有點惡劣。經過一晚上的修正，總算是褪去旅途的疲累和不愉快。

按照計劃，三人早早打車到測試點附近。

跟着邀請函上的說明來走，經過幾處“鬼打牆”的掩藏陣法之後，才見到這城市被掩蓋的另一處天地。

“包子豆漿油條——測試的小友八八折！”

“好法器，認準東陽出品！同校新生憑學員通知書滿八百減五十！”

“算命算命，前程好路，名利姻緣，大仙賊溜，問了不虧！”

“接煉屍煉傀儡，屍體要自帶國家頒發的許可證！”

“我終于進來了！我終于進來了！”周小安環顧四周這聞所未聞的景象，發出猖狂笑聲，恨不得把黎星舉過頭頂：“謝謝你黎星！星姐！小星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啊，我居然也有今天！”

沒等黎星反應，她直接拉着她們鑽去那個算命攤子，抽出一根竹簽扔到那人面前：“來！讓你家大仙給我解！”

“呃。”那人年紀不大，穿着簡潔素淨，懷抱一隻紅狐。面對三人目光，反手抽出身邊紙殼，上面亮着兩個二維碼：“承惠66666，wx還是某付寶？”

“這麼貴！”周小安大怒，然後抽出手機“唰”得爽快把錢掃過去。

“......”黎星被她這一手搞得沉默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口嫌體正直？

“得嘞！”攤主收到錢，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畢恭畢敬撿起那根被扔到面前竹簽，熱情問道：“您算啥？咱這就請大仙幫您解一解！”

周小安深吸一口氣，剛剛的潇灑一掃而空，此刻顯得十分緊張。她張張口，結結巴巴又懷揣着期冀道：

“狐大仙......我、我、我，我真的......沒有一絲一毫進玄門的可能嗎？”

“這......”攤主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便雙目無神，瞳孔變細。手中紅狐徹底僵硬，尾巴豎直，仿若屍體一般。

再度開口，攤主的聲音便是野獸般尖細的音調。

“竹杖芒鞋輕勝馬，浩渺青煙一步遙。休道人生如逆旅，弗唯助我亦行人。”

“什麼什麼？”周小安還等再聽，攤主卻恢複了清明，對她拱手道。

——“小友，錢貨兩訖，望此别過。”

黎星不懂這是什麼規矩。周小安卻有點怅然若失的。

沒再過多糾纏，她應了一聲後就這麼失魂落魄地離開了攤子。

“小安、小安？”

黎星見她情緒不對，忙帶着林思郁追了過去。

周小安神色茫然，六萬六花出去了，隻換來一首詩。

這倒不是主要的......

主要是她這個白癡，還就隻記得第一句我靠！！！

“黎星，”她煩躁抓抓腦袋，洩氣一般：“我是不是徹底沒救了。好不容易算一次，結果什麼都沒搞懂。”

“我這種，就算能去玄門修煉，也一定是排在最末等的那個吧......”

黎星“額”了一聲。

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周小安，隻好遞給她剛剛錄了音的手機。

？？？

短短時間，周小安的情緒就經曆了幾番動蕩。

你錄音了不早說？

動作也太快了吧？

我剛剛白傷感了？

千言萬語最終卻隻能變成看着黎星一臉癡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