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眼神……美麗中透着兇氣。
柳茹惠眼眸巴巴望了許久,忍不住問:“我說大夫,你這摸了半天了,給個準話!到底能不能生兒子?”
沈長修收起手,刻意用極其緩慢的語速,來維持住自己溫大夫這個人設,隻聽他不急不緩卻一副笃定語氣:“能!不過,得讓你那夫君一起過來瞧瞧。”
正欲升起一臉欣喜的柳茹惠戛然冷臉,眼眸一翻,詫異道:“這怎麼行!”
“要陰陽調和,保準行!”沈長修就知道她不敢讓沈勁風來,愈發倨傲,“若是來不了,就算是神醫也沒辦法了,這生孩子的事,畢竟得兩人配合嘛!”
柳茹惠一臉猶疑:“這……”
心裡嘀咕:自己偷偷來看診的事都是瞞着老爺的,讓他那老古闆來……不現實啊,得想個什麼好的法子,半晌,吞吞吐吐,“可以…不過得過些時日的。”
沈長修隻高深莫測般地簡短道了一個字“好”。
柳茹惠被面前人的氣場震懾的不敢再多說一句話,起身木木離開。
待她離去,沈長修瞬間塌下繃直的腰闆歪靠在椅背上:“嘿,這端着維持人設也好累啊。”
~
沈長修閑暇時跟彥兒聊天套話,無意間得知苗叢蓮後來也曾有過一個孩子,不過被人溺死了。
躺在床上的沈長修越想越狐疑,于是假裝虛弱道:“娘,我那剛出生就沒了的弟弟真的是溺死的?”
苗叢蓮一陣大慌:“你……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沈長修忿忿:“娘,你告訴我,到底是誰?是二娘還是大娘?兒子一定替你報仇!”
苗叢蓮抓住沈長修的手,柔軟哀婉:“修兒,娘不想其他的,隻希望你能平平安安活下來,所以别去招惹他們。”
沈長修心道:唉,如此柔弱不堪的女子!果然,自己的計劃不能告訴她,不然多了個拖後腿的,天天在你耳邊念叨你也麻煩。
就這樣,在家裝病秧子看彥兒鋤地劈柴做飯,看苗叢蓮歎氣繡花敲木魚;在外扮大夫瞧病搭脈開藥……這樣的日子整一個月啦,終于賺第一筆錢,沈長修給自己置辦了些像樣的衣衫,藏在牆邊大樹上,每次出門換上。
不過除了這些固定日常,沈長修還有一件每日必備事宜,那就是每日坐診完回家之前,沈長修都會繞到錦衣衛那裡,試圖能再見男神一面,寥解相思之苦。
隻是并不是每日都能有幸遇見。
……
今日坐診回來,沈長修照例走到牆根,摘下面具别在腰間正欲翻牆而入,突然,不遠處猛地竄出一個踉踉跄跄的身影,吓了他好大一跳!
沈長修連忙停下攀牆動作,縮着手腳謹慎立在牆邊。
隻見那人蓬頭垢面而且渾身流血,拖着一條腿,右手捂住肚子,伸出詭異的左手對着沈長修低吟:“救我……救……”
下一秒,結結實實趴在了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沈長修有些懵,他連忙躬身向前查看,隻見那人傷痕累累,臉色慘白,沈長修抓起他的手訝然:擦!好慘!手筋被挑斷了!
他又看了一眼那人的腳,右腳筋也斷裂,血肉模糊。
沈長修蹙眉:這人也太慘了吧!看他樣子估計惹了什麼麻煩,這種慘烈在現代也就出車禍的現場才能撞見吧。
世态兇險,沈長修正有些猶豫該不該施以援手。
突然那人撐着一口氣,猛一把抓住沈長修的手,用盡全身力氣從喉嚨裡發出嗚咽:“救我,我會報答你的!”
說完,那人暈死倒地。
沈長修悠悠一歎,仿佛自言自語:“唉!這不是報不報答的問題,關鍵是我自己都夾着尾巴做人沒個安穩的落腳點,又如何救你呢?”
“救了我,我便讓你不需夾尾巴!”突然那人又巴巴挺起腦袋回了一句。
“……”沈長修懵逼,“我擦,你還醒着呢?!”
就在這時,沈長修耳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那聲音似乎越來越近。
那人趴在地上,艱難翻着白眼死死盯着沈長修,咬牙切齒:“要麼你殺死我,要麼……呵呵,我看到了你的臉,這裡面是沈府,你準備爬牆而入,樣貌好看的小白臉,一定是跟沈家女子有染吧,這事若我活着你可藏不住咯。”
“…………”沈長修一陣猝不及防的詫異,“我靠!死到臨頭還威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