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躺着的人用一雙透亮的眸子盯着沈長修,須臾意味深長道:“奇怪,明明看起來二十不到,眼神中卻是透出與年紀不匹配的老成。”
「嚯,眼光還挺毒,二十不到?切~老子早就過了花季雨季了,熟的透透地。」
沈長修插科打诨:“嗯,生活太苦,熬的。”
說完,随即将手裡的抹布一扔,沈長修一下子癱坐在了旁邊的竹椅上,有氣無力道:“好了,累死我了。我勸你就别打坐了,傷處都不要動。一年半載差不多就沒事了,隻是這腿算廢了。”
那人似乎暗暗舒了口氣,身體略微挺起:“嗯!就信你小子!隻要筋骨能接起來,其他的傷沒啥大問題。”
說完,忽地撩起眼皮,陰恻恻反問,“說吧,想要我怎麼報答你?”
沈長修一聽露出滿臉期待,遂挺起腰闆抻着脖子:“報答嘛,若是非要給,就給點銀子吧。”
對方慘笑了一聲:“你看看我這境況,像能給得出銀子的嗎?”
沈長修一聽對方沒有給錢的意思,有些不悅起身利落道:“那好,我走了!就當我做好人好事了!”
“慢着,你想不想學功法?”對方沉聲問着。
「功法,少林功法?耍棍弄槍,嘿嘿哈嘿!」
「呵呵算了吧,我可是從小懶到大,四肢不勤的人,能坐着不站着的人!」
于是沈長修撇嘴道:“不想!”
“頂級功法也不想?”
“不想!”
“如此确定?”
“是!”
“那好,”他對着沈長修緩緩擡起手,突然用低沉的語氣召喚道,“你小子過來!”
沈長修有些疲憊,一撩眼皮:“幹嘛?”
那人對着他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告訴你!”
沈長修沒多想,起身走去他身前,隻是還沒有站定,那人突然手掌一翻,掌心朝外向沈長修身體拍去。
沈長修毫無防備,隻覺得面前銀光乍現,周圍氣體浮動,接着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強力灌入一股氣流,充盈四肢百骸,那氣流在身體裡四下亂竄,讓他心跳猝然加快,讓他渾身熱血瞬間沸騰。
這感覺,天搖地動,沈長修一下子失了重心,搖擺了幾下便匍匐在地,他慌亂道:“你…我…這是幹嘛!這是往我體内塞了個啥!”
隻見那人猛一口鮮血吐出來,臉上瞬間變得愈發蒼白,硬撐說道:“你别怕!慢慢調節呼吸。”
沈長修聽聞,努力調節呼吸節奏,一呼一吸,不多時,那身體裡橫沖直撞的氣息似乎受到了約束,漸漸變得收斂起來……
沈長修這才有力氣站起身,指着他瞪大眼睛質問:“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對方有些虛弱,身體靠向後面的枕頭,大喘了幾口氣:“我剛剛将我用内力蓄養的‘滿道心’傳渡給了你,算、算是對你小子的報答了。”
“滿道心……”沈長修有些恍惚。
他忙掐住自己的手腕,探脈,果然比之前氣血充盈了太多,但節奏太過剛勁,自己的身體會吃不消的,而且他明顯感覺到心口的不适,十分的不舒服,怒氣沖沖,“什麼狗屁心,我不需要!”
對方緩了緩,面色稍微歸于平靜:“你會需要的,小子!”
沈長修捂住胸口,許是心跳過猛,他産生了心悸害怕的感覺。
對方接着說:“你不是說自己夾着尾巴做人嘛,這個世界,芸芸衆生,想要不夾尾巴做人,那得有錢還有能力,這個能力包括權利和武力!反過來,你有了權利和武力,錢還不是輕而易舉!又何須趴人牆頭看女人!”
「趴牆頭看女人……這個小白臉的梗能不能過去了!」
沈長修陰着臉:“可我……并不覺得這股氣給我帶來了什麼好處,反而,讓我感覺到心慌不适,長時間怕是我心髒承受不了。”
對方擡起手對他擺了擺,緩聲道:“無妨!隻是因為尋常人内力的積增是循序漸進的,一口一口吃出來的,沒人像你這般幸運,而你是一下子白撿的,一口吞下去個滿級的。”
說完,對着他擡起手壓了壓,“你坐下,慢慢感受!”
沈長修即刻盤腿坐在地上,閉上眼睛:腦海中翻騰若大海的景象漸漸歸于平靜,轉瞬出現一副畫面……
沈長修腦海中看到一枚立起來的蛋,在旋轉不停。
漸漸的蛋殼慢慢破裂,碎片散落開來,接着露出一層薄薄的蛋清,沈長修一臉好奇穿透進去。
隻是,進去之後的場景讓他後背發寒:
「靠!這不是我家醫館的場景嘛?一張坐診桌配一張椅子,還有那個祖傳藥鬥子!角上還有自己小時候刻的名字。」
「隻是這個藥鬥子,整體泛着金光,氣波微動虛浮,有些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