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們不備,沈長修快速自己紮了幾個閉氣穴位,來個裝死!
過了許久,彥兒進屋來喚了沈長修幾聲,見躺在那裡的少爺沒有絲毫反應,心裡不禁開始打起鼓來,顫抖着嗓子:“少爺?少爺你你别吓我啊!”
彥兒緊繃着内心,俯身小心探出手送到沈長修鼻下,探了探他的鼻息,下一秒炸呼道:“夫人!少爺、少爺他沒氣了!”
苗叢蓮一臉慌張撲過來,哭喪了幾聲:“兒子啊,兒子——!”
接着就讓彥兒快速去通知府裡……
呂管家進來沈勁風跟前彙報:“老爺,三院傳來話,說……說三少爺去了。”
沈勁風微微一頓,似乎是喚起了許久的記憶:“三院……病了那麼久,嗯活着也是受罪。不過,總歸是沈家的少爺,該走的流程走一遍,但也别太招搖了。”
呂管家揣度着那個度,微微點頭:“是。”
“對了,三院的叫那個……什麼來?”沈勁風微微蹙起眉頭,努力回想那個十分生疏的名字。
管家連忙回:“沈長修。”
沈勁風面色舒緩:“對,對,修兒。哎,算起來,現在也就十七、八歲吧,可惜了……”随即揮揮手示意管家退下。
……
後院用來堵門的那面牆被大錘一錘錘破開,“轟”最後一下子被推倒在地上。
沈長修被下人擡着扔進棺材裡。
沈府不想多耽擱,明日一早就準備為這死了的三少爺,舉行一場不大不小的喪事。
沈府裡的下人一收到這消息,瞬間炸開鍋:
“我都忘記府裡還有個三少爺呢。”
“我進來的晚,壓根就不知道。”
“啊,那後院還有人住?我一直以為是荒廢的呢!”
……
呂管家在府裡内院一小塊空地上,臨時扯了白布白幡,簡單布置了一下明早的殡葬儀式,肅穆的氛圍倒是一下子就有了。
棺材就停放在臨時搭的棚子下面。
當晚,隻苗叢蓮與彥兒為沈長修守靈,她們倆一身素白,雙雙哭紅着眼睛扶着棺材。
别看彥兒平日沒大沒小粗魯的很,可對少爺的感情還是實打實的,一時間抽泣到比旁邊的夫人還賣力:“少爺啊,我可憐的少爺,你怎麼說走就走了,連個招呼也不打。”
躺在裡面的沈長修聽着:唉,哭的我都心顫了,這會感覺彥兒對自家少爺真沒得說!等我出去,一定給你買好吃的。
第二早上,沈長修葬禮。
一大早,一身白紗裙,扭着腰身打着哈欠款款走來的柳惜芊,冷不丁看了苗叢蓮一眼,猝然愣住,随即冷哼道:“我天!許多年不見,她怎麼還跟個小姑娘似的!還真是不操心顯年輕啊。”
旁邊的丫鬟小鑫連忙應道:“二夫人也年輕,而且比她漂亮多了!”
柳惜芊嘴角一抽,冷笑一聲:“切!那還用說!”
不遠處沈玥玥和沈薔薔也換上白色衣裙湊過來,像看熱鬧一般小聲議論着:
“這三房我好像還是小時候見過她,”
“那個兒子我從未見過呢!”
柳惜芊觑了一眼倆女兒,冷冷道:“有什麼好見的!患了傳染的痨病,本就活不過成年。哼,這個苗叢蓮白瞎養個病癱子兒子,有什麼用!還不如我呢!”
大房楊雲娣一身得體素白,面色端莊典雅中透着肅穆,着實有大太太的風範與氣度,臉上歲月的痕迹隐約可見,落坐在太師椅上,旁邊筆直立着的正是她的大兒子,沈暮春。
沈暮春神情淡然,無波無瀾,不僅身材高挑纖細,連脖頸也修長,一副溫文爾雅書生氣質,頭上束着白色的飄帶,微風一吹,飄逸了許多,腰間紮了白喪布,面色凝重不語。
片刻,隻見那沈勁風邁着穩健的步伐,挺拔的身姿穿了一身合體的喪服大步走來。
他看了苗叢蓮一眼,便加快了腳步走去她面前,俯身攙扶起跪地傷心的苗叢蓮,感慨道:“蓮兒,這麼多年辛苦你了,如今你也算是解脫了。”說着在他手上按了按以示寬慰。
苗叢蓮似乎有些畏懼面前的人,她低垂着眼眸,掩面而泣,嚅嗫:“老爺…”
躺在棺材裡睡醒了一覺的沈長修,眼珠子眨了眨确定自己醒來,待反應過來自己的處境,感慨道:“那個,我穿來之前的沈長修,這次,就當是給你補了一場葬禮了!放心吧,接下來的日子,我會替你好好活着。”
說完他将耳朵緊緊貼在棺材壁上,探聽外面的狀況:“不會就直接将我燒了吧!現在走到哪一步了?那沈勁風應該在場了吧……”
“既然是得了容易傳染的病,老爺,這就趕緊燒了吧!”隔得老遠的柳惜芊尖叫着掩鼻高聲說。
也得虧這一尖銳的高聲,棺材裡的沈長修才确定自己的爹,已經在場了!
沈長修嘴角一牽:“嘿嘿,就待此時!”
苗叢蓮一聽,忙哭唧唧道:“老爺,能不能再多讓妾身守着修兒一會?”
沈勁風歎了口氣,沉聲道:“芊芊說的對,蓮兒,人死不能複生,你看開點。你還年輕,當年你為了照顧生病的修兒,主動要求搬到後院草房與世隔絕,你已經為他付出夠多了!”
苗叢蓮面色凄楚,點了點頭:“好,那能不能讓妾身看着修兒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