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還想着這茶樓老闆真是大好人,願意收留莺兒在這邊做事,這樣的話,他離開宣安城也可放心了,便一下午都在茶樓積極地打聽起來。
隻可惜,公儀嶺在茶樓裡打聽了一圈也沒打聽到什麼消息,隻能悻悻離場。
等他晚上回到萬仙寺以後,剛啃了兩口莺兒帶來的雞腿,就收到了雲靈山發來的信函。
拿到手中這封暗紅祥雲紋信函的時候,公儀嶺還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自己出來這麼久,還沒同大哥報過平安。
也不知道大哥是怎麼知道自己在萬仙寺的。
公儀嶺去水缸了淨了手,才打開信箋。細細看完後,他也頓時明白了過來。
還是多虧了自己不久前給燕蓉寫的那封信,透露了自己身在何處。公儀岚隻需稍稍找他的幾位至交好友一打聽,也就從燕蓉口中得知了自己的所在地。
不過,越往下看,公儀嶺的神色也越發凝重起來。
公儀岚在信中,除了與他說明了怎麼找到他的以外,也說了關于自己已經繼任了雲靈山宗主之位的事情。
至于這次繼任為何如此匆忙完成,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其他幾大仙家的人已經知道了公儀拓夫婦失蹤,并且在這時候,紫陽宗傳信了他們。
傳信的内容,正是關于燕婉失蹤的事情。
彼時紫陽宗派了人去下界尋找燕婉未果,又将燕蓉拟好的信函傳訊給了玄霄殿,誰知一等大半個月都過去了,那邊卻是杳無音信。
故而,他們在信中邀幾家在五日後前往紫陽殿議事。而這一次被邀請到紫陽殿參與議事的,也僅有雲靈山、太微山和六弦閣三家。
再怎麼說,自家父母兩個大活人不見了,公儀岚實在很難瞞過去,于是隻能将繼任宗主的事情告知了其餘幾家,這才知道原來太微山和六弦閣那邊,兩位少宗主竟然也繼位了。
奇怪的是,紫陽宗卻像是早已知道此事,沒有對此産生什麼疑惑。
現在玄霄殿與他們仙家關系微妙,一邊是公儀嶺不在他身邊,公儀岚不放心。眼看着議事的日子臨近,公儀岚這才傳信給了他,叫他盡快趕回雲靈山。
旁邊莺兒見他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問道:“仙人哥哥,你臉色這樣差,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公儀嶺搖頭,道:“莺兒,我要走了。”
莺兒看着大門外已經完全變黑的天空,詫異道:“現在嗎?”
他點了點頭,将信收好以後,對她笑道:“是啊,日後有機會再見吧。”
莺兒沉默了片刻,依依不舍道:“仙人哥哥,我送送你。”
公儀嶺走到門檻前,聞言身形頓了頓,轉身對她正色道:“莺兒,你還沒見過禦劍飛行吧?正好我坐劍走,給你露一手!”
*
趕路的過程中,公儀嶺還抽空給大哥回了信,說自己過來路途遙遠,回雲靈山怕來不及,就直接去紫陽宗等他們彙合了。
幸虧紫陽宗定下議事的時間是五日後,不然的話,他還真不一定趕得及。
不過這也不一定是巧合,誰不知道紫陽宗大小事情都是燕蓉安排的,說不定這五天就是她特意算好了公儀嶺的路程才定下的時間。
公儀嶺緊趕慢趕,剛好在第五日早上落在了紫陽宗的地界……但是暫時他還進不去。
至于沒進去的原因,是因為他沒帶拜帖,被守在外面的弟子給攔下了。
“麻煩這位仙僚出示下拜帖。”
紫陽宗弟子雖然沒認出來公儀嶺身上穿的是哪家的衣服,但還是客客氣氣地對他說着。
公儀嶺道:“拜帖估計在我哥那兒呢。”
紫陽宗弟子遺憾道:“宗主交代了,沒有拜帖不得入内。”
公儀嶺套近乎:“你們不認識我了?我是雲靈山的公儀嶺啊!”
紫陽宗弟子打量着面前這個破爛衣袖的青衣男子,大約是趕了許久的路,整個人都風塵仆仆,看起來臉上也髒兮兮的,于是堅定地搖頭道:“不認識。”
公儀嶺沒轍了,無奈道:“早知道當時在芙蓉院的時候就該多出來走走叫你們認認人的……你們燕蓉師姐呢?她可認得我!叫她出來放我進去呗。”
弟子道:“燕蓉師姐日理萬機的,哪有功夫來這裡認人?再說了,今日來這邊的都是幾大宗門的人一起來,怎麼你就一個人來?我看你很是可疑。”
公儀嶺也沒什麼能證明身份的物件,唯一能讓雲靈山人認出來的那塊鳳紋玉佩在紫陽宗這兒也不管用。
眼下他身上帶着的,隻有燕蓉之前寫的那帶了私印的信函興許能用,但裡面寫了驅魔術法内容,也是不方便給他們看的。
公儀嶺想了許久,最後找了塊石頭,坐下了。
弟子面面相觑,奇道:“你不進去了?”
公儀嶺悠悠道:“你們紫陽宗看守嚴密地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我還是在這兒等我哥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