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視着承悅,将黑石鬼玉和自己的鳳紋玉佩塞進了他的懷中,對承悅道:“我走了。”
承悅驚聲道:“阿嶺,你要去哪?!”
他沒得到公儀嶺的回答,隻見公儀嶺念了法訣,随後自己便發不出聲音了。承悅立刻知道是他把自己的聲音給封住了。
公儀嶺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眼眸深如寒潭,提着劍離開了。
午後,紫陽殿内。
除卻抱元門并未來人以外,太微山和六弦閣,竟然也無一人到場,原先準備給這三家的位置空懸,幾大宗門中,僅有青花谷帶着寥寥幾人過來。
燕淵冷冷掃了一眼堂下,問燕蓉道:“為何隻到了這幾家人?”
燕蓉沒有擡眸,淡然道:“昨日太微山齊宗主忽然發來信函,稱自己抱病在床,不便前來議事;前日六弦閣紀宗主傳信言,宗内突發事端,需要自己在場平息,也不便前來議事;至于抱元門麼……原先就是沒有宗主的,司姑娘這會兒,大概是在雲靈山吧。”
這次紫陽宗要議什麼事情,所有人心知肚明,衆人聽了燕蓉的話,再遲鈍也明白這些都是托詞,單純是人家不想來而已。
想來也是,修仙的誰不知道齊宗主與公儀嶺私交甚好,邀他過來定自己兄弟的罪名,多少也是有些為難人了。
燕淵見他們這般不給面子,略微惱了:“不來便不來,難不成以為沒了他們,我們還定不了公儀嶺的罪名了嗎?!”
燕蓉沒有接話,默然站在一旁,聽着下面的人讨論。
除了上面沒來的幾家,剩下來的所有人,幾乎都是平日裡對公儀嶺行事不滿,覺得是他背叛宗門,之前在三化殿上應聲附和的那些宗門弟子。
如果不是燕淵成了繼任宗主後,還是點了自己管事,這樣的集會,燕蓉是決計不想前來的。
公儀嶺被關禁閉後,她嘗試了好幾日也沒能與他取得聯絡,直到昨天夜裡,她才成功送出信函,告知了公儀嶺實情。
一刻鐘後。
當燕蓉聽見外面看守大殿弟子倒地的聲音,看清楚紫陽殿門口執劍殺過來的那人是何面容,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燕淵見公儀嶺提着劍進紫陽殿,當即冷笑道:“七日期限已到,怎麼,是公儀岚想通了,放你過來認罪了?”
“認罪?”
公儀嶺嗤笑一聲,手上劍鋒微斜,晃出一道銀白亮光。
他掃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淡聲道:“都到齊了,正好,省得我一家一家找過去了。”
這樣的動作和話語,無一不是在挑釁着衆人。所有人霍然從座位上站起,牢牢地盯着公儀嶺的動作。
燕淵不由緊握拳頭,警惕道:“這是我紫陽宗的地界,你想在大殿之上做什麼?!”
公儀嶺寒聲道:“做什麼?我倒想問問你們想做什麼!你們在三化殿上逼得我大哥以性命為擔保,今日我若是不來,等你們商議完後,是不是就該去雲靈山把我們兩個一同拿下?!怎麼,你們要我的命還不夠,還想要我大哥的命嗎!”
底下一位宗主厲聲道:“我們何時逼得他以性命擔保?還不是他自己說的!”
“難不成你們今日還想當衆毀諾?!小心我們将你們雲靈山上下……”
這句話直接觸到了公儀嶺的逆鱗,那弟子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飛了出去,被公儀嶺死死掐住了喉嚨,隻要他稍加用力,就能直接捏斷此人的喉嚨。
“公儀嶺,你!”
衆人見之色變,紛紛祭出法器,直指大殿中央的人,又擔心他會當衆把人殺了,一時間都沒有輕舉妄動。
燕蓉大聲道:“公儀嶺,你不要沖動!”
公儀嶺聽到了燕蓉的聲音,微微側頭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燕姑娘,你退至一旁,不要插手此事。”
被他抓着脖頸的弟子驚恐不已,四肢拼命掙紮,想要掙脫,卻沒有一點辦法,萬般絕望下,竟吓得尿了褲子。
旁邊的宗主怒道:“公儀嶺!你仗着有幾分本事,竟然敢殺到紫陽殿來!真當我們拿你沒辦法了嗎?!”
公儀嶺冷笑道:“我便是仗着有幾分本事又如何?真以為你們所有人加起來,便能當我的對手了嗎?”
“簡直狂妄!”
雖說自家不是像紫陽宗這樣的大宗門,但至少也是有頭有臉、有名有姓的,何時遭受過這樣的蔑視?衆人被激得大怒,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動手了。
公儀嶺手中弟子已經吓得暈死過去,他猛然将其甩飛出去,力道之大,撞得那位說他狂妄的宗主一個踉跄,倒退了兩步。
他既已出手,旁人沒了顧忌,也都亮了法器,朝中間沖了過去。
公儀嶺周身靈力暴漲,歸雲劍光掃過,比他們所有人沖過來的速度更快。這樣近的距離,衆人難以閃避,僅有幾個身手較好的宗主堪堪避開,沒有受傷。
那幾人飛身越過旁人,瞬間便來到了公儀嶺旁邊,各種法器朝着公儀嶺打去,卻沒傷到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