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武器展覽廳。”埃玲娜帶着一衆學生上到二樓,開門是一道很長的走廊,兩邊被走廊分成兩個展廳。
埃玲娜示意了一下:“這邊,是曆代武器制造專家的信息,另一邊是各類武器展示,每一樣武器下面都有介紹,大家可以自行觀看,我們一個小時以後再去下一站。”
大多數學生都去武器展示的展廳,甘意看向竺源,嘴上是問句,但目光已經飄向武器展廳那邊:“你去哪邊?”
竺源把甘意推到武器展廳門口:“我去隔壁,你進去看吧。”
竺源看着甘意喜悅的欣賞各類武器,轉身走進另一邊。
另一邊的燈光相對于武器那邊就暗很多了。
照片,生平,貢獻。
曆史好像格外殘酷,簡簡單單的一面牆,就包含了一個人的一生,而這短短的一面牆,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留在上面的。
竺源在發掘自己所處的時間後,本能的在躲避去看曆史,好像隻要自己不看曆史,不看他們的結局,就可以确保他們幸福愉快的生活在那個五百年前的時光中。
星際1345-1493
星際1239-1321
星際......
生平上的時間越發接近竺源記憶中的時間了,幽暗的燈光帶着幾分蠱惑的意味,想把竺源吸引地再往前走。
我想知道嗎?
竺源問自己。
我有必要知道嗎?那段現在已經無可更改的曆史。
明明展覽廳的溫度不低,但竺源感覺到一股寒意在體内穿梭,指尖像是泡在了冰水裡,沒有一絲血色。
看看吧?說不定會過得很好呢?
洞螈扒拉了一下主人,竺源知道自己量子獸的意思,如果精神力給自己預感是好事,自己絕不會逃避這麼久,對那段曆史一無所知,也對聯邦的建國史毫不了解。
眼前就是深淵,沒有希望,生平一定不是自己想看見的。
竺源抱着洞螈,驟然露出幾分笑意。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麼猶豫不決了?兩世的家人老師都沒有教自己“猶豫”這兩個字,自己這輩子也不可能不接觸曆史,現在或許就是一個契機。
竺源把洞螈放到肩膀上,加快腳步向着所期望的時間走去。
一張熟悉的照片不出所料出現在眼前:
棕色的長發被主人用一根簡單的木質簪子盤在腦後,銀灰色的眼睛中帶着絲絲笑意,像是在看向給她拍照的人。
竺源在照片上停頓了幾秒,随即目光緩緩向下移動。
星際1001-1036
35歲,在人均壽命200歲的時代,卻是還沒有活到過去古地球人的平均年齡。
1036,1036......竺源咬了咬唇,真的想要去看曆史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對左竹教授好奇嗎?”墨紹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竺源一時間慶幸上輩子的習慣保留到了現在,在外始終保持穩定,不會暴露自己任何額外的情緒。
此時在聽到墨紹鈞的聲音後,除了瞳孔微不可查地收縮意外,根本沒有其餘的情緒外洩。
“是很好奇啊,”竺源漫不經心地笑着說,“短短36年,在武器上貢獻卻超過之前的不少人,當然對她感到好奇了。”
“她16歲以改造機甲鍊接而成名,在後續那短短數十年的時光中,讓人類的武器發展進步了不止一步,隻可惜卻死在皇室的皇位争奪上。”
竺源當然知道這些故事,但最後一句,卻讓竺源有些愣住了:“皇位......争奪?”
墨紹鈞看着竺源眼裡露出的好奇和掩藏的一點驚訝,緩緩道:“具體情況沒有人知曉,因為這段曆史消失了。”
“消失了?!星空怎麼可能沒有記載?!”竺源把所有東西都扔出腦海,隻餘下震驚。
如果說在步入星際時代以前,存儲曆史的媒介大多還由書籍和會丢失數據構成,但在星際207年,第一個具有獨立思維能力的人工智能,星空,的出現,讓丢失數據這件事的可能性徹底消失。
它,不,早在星際300年,人們就開始用“她”來稱呼星空。
星空有着獨立的思維,強大的計算能力,無法計算的儲存能力,她在那段人類與蟲族艱苦的戰場上發揮着無可替代的作用,讓人類在高強度的戰争下依舊能保持穩定的發展。
她,觀看着曆史,參與着曆史,記錄着曆史。
帝國皇室繼承人死亡這件事,絕對會在星空的記載中,可是現在,墨紹鈞卻告訴竺源那段曆史消失了?
墨紹鈞像是有些不太理解竺源的震驚:“星空也不過是人工智能,就和現在聯邦的月光一樣,不能記錄所有事情很正常,你未免太神化人工智能了。”
竺源收攏了所有的情緒,把洞螈從肩上放到懷裡,像是開玩笑般說道:“我還以為星空無所不能呢。”
墨紹鈞凝視了竺源幾秒,竺源心底稍稍一咯噔,但很快墨紹鈞開口道:“那隻不過是傳言罷了。”
竺源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自己不能再待在墨紹鈞身邊,不然以現在心神不甯的情況,遲早要出事。
于是竺源看了看參觀完武器展廳那邊,緩緩往這邊移動的人道:“那邊沒什麼人了,我去武器展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