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說到這個,許燃有一大堆話要講。
“不想相親就直說,老是一副模棱兩可的态度,讓露姨幫你張羅,你倒好,見面聊天一聊就兩小時,迷得人家姑娘神魂颠倒。結果呢,你一句沒看上就完事了,整得露姨裡外不是人。”
連帶着把我也給害慘了,被騷擾,還被人帶着有色眼鏡看待。
許燃越想越覺得全是沈夏深的錯,馮毓之所以會嘴賤跑來這裡傳她謠,說到底,沈夏深才是名副其實的罪魁禍首。
另一個則是至今揪不出來的,造她謠的始作俑者。
沈夏深以為許燃是在替她的露姨鳴不平。
隻是,相親這件事,不是他說不想相就能不相的,事情要是真像許燃說的那麼簡單就好辦了。
說他優柔寡斷,态度模棱兩可,沈夏深半點不認同,該說的他早就說清楚了,是馮毓單方面糾纏不清。
而徐女士那邊,他現在除了拖着,暫時想不到其它好辦法。
“那你說怎麼辦?”
沈夏深知道她在徐女士面前很有一套,說不定能給點有效建議,解決眼下的困境。
許燃沒想到沈夏深不僅沒反駁,還反倒請教起她來了。
她啞了瞬,理所當然地說:“講清楚呗。”
“怎麼講?”沈夏深直直地盯着她,黑而密的睫毛在夕陽餘輝下投射出閃動的陰影,深邃疏離的一雙眼裡,藏着灑滿碎光的湖泊。
大概是他眼神太深的緣故,加上演了陳柳安這個角色,許燃腦海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一連串詞:蠱惑人心,招蜂引蝶,禍國殃民。
她張口敷衍道:“用嘴講。”
扔下三個字,許燃掏出手機查看微信消息。剛吵鬧的時候,她就聽到手機響了。
是兩條語音消息,她點開來聽。
搬磚的曉仙女:“好啊,你想吃什麼?”
搬磚的曉仙女:“有家新開的粵式餐廳聽說味道不錯,要不要去嘗嘗看?”
聽完她戳着手機回複消息,沒再理會沈夏深。
她将幾件尚在半成品階段的服裝初樣帶上,打算先回趟工作室,再去李曉曉說的那家餐廳。
一段時間沒見面,閨蜜兩人話密到根本停不下來。
互相分享近期發生的事情,聊着聊着,自然聊到許燃今天遇到馮毓的事。
李曉曉一聽,恨不得替她去教訓教訓馮毓。
許燃本以為這次馮毓在沈夏深面前丢盡了臉面,應該不會再出現了。
哪裡知道,她仍不死心,甚至變本加厲。
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拾光工作室外監視,生怕沈夏深跟許燃有什麼接觸。
一周後,當許燃帶着做好的演出服過來時,就在門口與她狹路相逢。
這回,許燃直接把兩個保镖喊了過去。
教訓人這種事情,根本用不着她親自動手。
馮毓自己一個人,幹這種丢臉的事,她連司機都不敢帶。見許燃身後站着兩個虎背熊腰的保镖,瞬間露了怯。
以許燃這種嚣張跋扈且不講理的性格,打人不是沒可能的事。
隔着十來米的距離,馮毓強裝鎮定地警告她:“許燃,你最好給我離夏深遠點,不然我跟你沒完。”
許燃雙手環抱在身前,看着她,語氣傲慢中帶了些許不屑:“我倒是很好奇,你打算怎麼跟我沒完。”
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吓唬起我來了。
說完,許燃吩咐兩個保镖過去,一人甩她一巴掌,給她點顔色瞧瞧。
兩個保镖聽見這個要求,滿臉為難。
他們授意保護許燃的安全,而不是幫她毆打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女子。
馮毓聽到這話,臉吓得慘白,結巴着說出那句經典台詞:“你,你給我…等着。”
她邊說邊往後退,一副想跑,卻還在努力維護自己形象的模樣。
“愣着幹嘛,快去啊,别讓她跑了。”許燃故意說。
話音沒落,馮毓扭頭就跑,跑得太急,左腳絆到右腳,摔了個狗吃屎。
許燃冷笑一聲,突然覺得沈夏深說得挺有道理,她跟這種大腦先天不足,小腦後天發育不良的人置什麼氣。
她徑直走進拾光工作室,沒再理會。
-
今天是十二月的最後一天,排練接近尾聲,工作室内氣氛緊張中帶着些許興奮。
許燃放下衣服,在化妝間見到沈夏深,化妝師正在幫他調整造型。
沈夏深平日風格偏休閑慵懶,經常是一身黑,偏長的短發散落在額前,略微遮住眉眼,現在發型梳得幹淨利落,有種不同與往日的成熟魅力。
演出服一上身,更是将極具魅力的風流貴公子形象勾勒得淋漓盡緻。
朱晞相當滿意,不吝言辭地誇了許燃一番。
許燃嘴上謙虛,唇角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擡眼時,對上沈夏深透着清淺笑意的眼睛。
她輕擡下巴,那雙靈動又清澈的眼眸盛滿驕傲,輕瞥他一眼。
下一秒,身側傳來一道清沉悅耳的聲音。
“許設計師,果然不同凡響。”
語氣一如既往,散漫中帶着微不可察的調侃意味。
許燃隻當他是真心在誇,輕描淡寫地回:“還行吧,沈夏深老師的眼光也不賴。”
話音剛落,她聽到一聲很輕的笑混雜在周圍嘈雜的環境音中。
為了确定演出服的舞台效果,試完裝,許燃跟過去排練廳,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整個排練過程,她的注意力基本都在服裝上,陸續在手機備忘錄裡記下幾處需要調整的地方。
排練持續到六點左右才結束,由于演出在即,朱晞希望多點時間排練,所以明天不放假,隻放今晚。
大家本來對放假沒抱什麼希望,聽到能休息一晚,響起不小的歡呼聲。
許燃忙到忘了時間,壓根不知道明天是元旦,本來還打算晚上回工作室調整一下演出服。
她不是一個注重節日儀式感的人。這幾年在國外,大多數中國節日都沒有過,跨年一般也就跟三五好友聚聚。
不過現在回國了,她拿起手機想給李曉曉發個消息,微信恰巧彈出一條消息提示。
她點開。
搬磚的曉仙女:“燃寶,今晚的時間空出來,帶你去銀府跨年。”
真是心有靈犀。
花火:「剛想約你!」
許燃低頭打着字,視線裡一雙黑色複古英倫皮鞋由遠及近,停在面前。
不用擡頭,光是從皮鞋的款式和褲腿的面料她就知道來的是沈夏深。
許燃打出一行字點擊發送,才擡眸看他,用眼神問他有事麼。
沈夏深:“打算去哪跨年?”
語氣不鹹不談,像是随便問問。
微信響了一聲。
許燃心情不錯,邊點開消息,邊大發慈悲地告訴他:“去銀府。”可能他沒地方可去,想參考一下。
語音消息裡,李曉曉說:“就穿平時的衣服,你要想穿得性感火辣點也行。”
上條消息,許燃問的是:穿平時的衣服去合适嗎?
她擔心出現上次那種抓馬的情況,穿便服去參加時尚晚宴。
許燃回了個“ok”過去,準備收起手機走人,就見沈夏深擡了擡胳膊,說:“這件衣服,肩膀的位置不太舒服。”
“?”許燃看着他,頓了兩秒,重複他的話,“肩膀不太舒服?”
“有點緊,活動不太方便。”沈夏深煞有介事地說。
其實衣服的尺寸是剛好的,沈夏深是看她要去銀府,才故意說活動不方便。許燃在國外可能不太清楚,銀府是知名夜店,纨绔子弟們的聚集地。
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他曾聽于灏說過一些傳聞,什麼在酒裡下料,磕藥撿屍,覺得這種地方還是别去的好。
許燃看他動了幾下胳膊,看起來好像真有點緊。
“隻有這件穿着不舒服嗎?”
“嗯,隻有這件。”沈夏深說。
停了幾秒,他又不急不徐地補上一句:“明天排練,我們都得穿演出服,衣服不舒服我可不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