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事做，她卻連這麼一點小事都沒做好，還要老闆來安慰自己，羅雯眼眶一下子泛了紅，趕緊伸手抹了抹眼睛。

“怎麼哭上了？”許燃低頭看她。

“對不起，我太感動了。”羅雯本來強忍着眼淚，被她這麼一問，眼淚立刻嘩嘩掉，邊嚎邊說，“怎麼會有你這種人啊，人長得這麼漂亮也就算了，還這麼有才華，家裡又有錢，心地還這麼善良……嗚嗚嗚……”

“好啦，别哭了。”許燃被她誇得有點哭笑不得，抽出幾張紙巾塞進她手裡。

感動得停不下來的羅雯忽然想起什麼，中場休息指了指許燃的辦公室。

“對了，有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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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燃一打開辦公室門，就看見有人背對着門，坐在她辦公桌對面。

那人戴了一黑色冷帽，将整個腦袋包了起來，隻能看到底下短短的黑色碎發，冷白的一截脖頸。

背靠在椅背上，坐姿慵懶松馳，頭微微低頭，似乎在玩手機。

許燃一眼認出這人是沈夏深，走過去一腳踹在轉椅的腿上，“你來這裡幹嘛？”

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撞，轉椅滑出來一小段距離。

坐在上面的沈夏深正在跟對面的玩家對狙，手一滑被對方狙了。他索性退出遊戲，鎖屏将手機丢回兜裡。

“酒醒了？”沈夏深沒接茬，反而閑閑地問了句。

許燃想說自己壓根沒喝醉，脫口前腦袋裡一閃而過那死活想不起來的合作，改口道：“早醒了。”

為了證明她說的是事實，特意補充說明：“早上在家處理了點事，剪壞演出服的人抓到了。”

說得人仿佛是她抓的。

沈夏深不鹹不淡地“哦”了一聲。

許燃坐到辦公桌前，半晌沒聽見他問是誰剪壞的：“你不問問是誰嗎？”

聽見這話，沈夏深看她，配合地問：“是誰？”

許燃翻了個白眼，這人明擺着敷衍她呢。

“不告訴你！”

“求我我也不告訴你。”

“是你認識的人，但我不會說是誰的。”

沈夏深低下眼，很輕地笑了一下，端起羅雯泡給他的咖啡，慢條斯理地猜道：“該不會是馮毓吧？”

“你怎麼知道？”許燃整理桌面的手停了下來，“朱晞告訴你的？”

倒不是朱晞告訴沈夏深的，而是他自己推測出來的。

演出前，他在後台見到了馮毓。

當時他從洗手間出來，馮毓攔下他：“請給我五分鐘。”

起初沈夏深沒認出來她來，看她胸前挂着工作人員的牌子，以為是劇團的工作人員，想說現在所有人都忙着為演出作準備，有什麼事等演出結束後再說。

可馮毓沒等他開口，直接一股腦地開始吐露多年來的心聲。

說她從高中的時候就喜歡他了，為了能跟他考進同一所大學，她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每晚學習到兩三點才睡覺，甚至昏倒進了醫院。

後來又為了他去拍戲，風吹日曬皮膚都變粗糙了。她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他，上次見面沒能給他留下好印象，希望他能夠再給她一次機會。

這類表白，沈夏深聽過，不下百次。

時機地點太不恰當，這時候表白，簡直就是往槍口上撞，沈夏深對她的印象本就不好，現在更是差到了極點。

“你大學跟我一個學校？”沈夏深冷聲問。

“不是，”馮毓根本考不上他的學校，支支吾吾地找借口，“我…高考沒發揮好——”

沈夏深沒等她支吾完，直接打斷：“拍過哪些戲？”

這下馮毓更是答不上來，她總共就拍了一部網劇，某瓣評分2.5，實在拿不出手。

“你是這兒的工作人員？”

馮毓完全啞了。

見她低着頭不說話，沈夏深徹底沒了耐心：“麻煩出去以後别再說喜歡我。”

“被你這樣的人喜歡，我覺得很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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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慶功宴上，沈夏深知道演出服被剪壞時，就猜到可能是馮毓幹的。

“不重要。”既然人已經抓到，沈夏深不想多談，他放下咖啡，說起正事，“我找你，是想談談合作。”

“什麼合作？”許燃想不起來，也沒再多想，默認是沈夏深想找她給劇組設計服裝。

并暗暗想好了一番高高在上的拒絕措辭。

“你想不想找人宣傳品牌？”沈夏深看着她問。

許燃沒想到他想談的是這個，拒絕措辭差點脫口而出，在舌尖轉了一圈，吞進肚子裡。

找人宣傳品牌？

她當然想！

隻是謠言事件後，壓根沒有明星願意穿她的品牌，大家都不想跟負面輿論沾邊。

倒是有個招黑體質的女明星想穿她的設計，大概是想借此炒作話題，許燃不想黑上加黑，給拒絕了。

“你有合适的人選？”許燃對上他漆黑的眼瞳，不太确定地問。

沈夏深勾了下唇：“你覺得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