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什麼合作？

次日中午，許燃睡醒坐在床上回憶了老半天，完全想不起來沈夏深後面說了些什麼。

她認為自己昨晚沒喝太多，遠沒有到斷片的地步。

但鈍痛遲緩的腦袋顯然不同意她的看法，記憶斷斷續續，猶如破碎的鏡子。

沈夏深問她要不要合作之後，她記得有陣風從停車場入口灌進來，冷得她抱了抱胳膊。

入夜後，氣溫下降了不少，她穿得有些單薄，法式襯衫加直筒牛仔褲，外面套了件粗花呢圓領外套，此時記憶交錯地想起許盛提醒她即将降溫的微信，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随後，她連着打了兩個噴嚏。

沈夏深有點無語地看着她，伸手拉開拉鍊，将沖鋒衣脫下來披到她身上。

“你不冷嗎？”她怔怔地問，沈夏深穿得也不多，脫了外套，身上隻剩下件單薄的黑色T恤衫。

她嘴上問着，手卻很誠實地伸進衣袖裡，将外套占為己有。

上面帶着沈夏深身上殘餘的溫度，和淺淡的下雪清晨的氣息，很暖和，很好聞。

記憶到這裡就中斷了，後續是她回到家裡，陳媽給她沖了蜂蜜水，她恍惚去沖了個澡，然後昏睡過去。

許燃擡眼望向床尾凳，上面扔着一件純黑色沖鋒衣。

明顯是昨晚沈夏深脫給她穿的那件。

“……”

還真把他的衣服穿回來了。

許燃起身拿起來，鼻尖湊近聞了聞，上面還殘留着雪天清晨的氣息。

像吸貓似的，她深深地吸了幾口，吸着吸着突然意識到，這行為好像有點變态。

她竟然對着沈夏深的衣服做這種事！

豈止是變态，簡直就是瘋了！

許燃猛地把沖鋒衣丢出去老遠，可憐的沖鋒衣在空中抛物線飛行了一段距離，落到瓷磚地闆上。

許燃頭也不回地走進衛生間洗漱，刷着牙又想，她隻是單純地喜歡那個香水味而已，跟沈夏深沒有半毛錢關系好吧！

洗漱完出來，她将無辜的沖鋒衣撿起來，扔回床尾凳上。

下樓吃早午餐時，她又想到合作的事，沈夏深該不會看中她出色的設計才能，想請她給劇組設計演出服吧？

嗯，可能性非常大。

不過經過這次，許燃決定還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劇組服裝設計太多限制，不足以發揮她的才華。

再說，現在距離秋冬時裝周隻有兩個半月，她差不多得準備起來了。

昨天她幫場務找燈的時候，那盞台燈上的刺繡圖案頗為精美，金絲繡線勾邊帶來浮雕般的立體感，繡工玲珑精巧。

看着像是蘇繡，又不完全是。

許燃發了個消息，問場務要那盞燈的鍊接。

直到她用完早餐，場務才回消息，說那是盞古董台燈，外面買不到，是她在一個中古店淘來的。

許燃隻好讓她幫忙拍一下刺繡的照片。

場務正好在整理道具，很快将照片發過來。

照片拍得很細緻，許燃道了謝，把照片發給工作室裡的刺繡師傅，問她能不能繡。

消息剛發出去，許燃就接到朱晞的電話，讓她整理出那兩件被剪壞的演出服的面輔料價格清單，立案需要用到。

演出一結束，朱晞就報了警。

昨晚進出換衣室的人很多，但從羅雯離開去上洗手間，到回來發現演出服被剪壞，前後不過十幾分鐘。

在這期間，進入換衣室的隻有一人。

那人戴着黑色口罩，遮了大半張臉，看不清模樣，留下來跟進案件的袁文隻能确定不是他們劇團的人。

除了那人以外，還有一個人跟她一起，不過她在門外，沒有進去。

袁文認出她是劇團的服裝助理小葛。

警察将人帶來一問，不出半個小時，小葛就供出剪壞衣服的人。

許燃聽到作案人是馮毓時，心裡沒有半點波動，像是早就預料到了。

警察需要确定被損壞衣物的價值，五千以上才能立案。

那兩條旗袍的面料是許燃從頂級的絲綢布料生産商那裡購買的，光是面料的價格就已經達到立案标準。

一進工作室，許燃就讓羅雯去整理演出服的價格清單。

羅雯将一張A4紙遞到她面前，許燃一看，已經整理好了。

“這麼快？”許燃有些詫異，同時想到昨晚留下來跟進案件的，除了袁文，還有她。

“對不起。”羅雯低下頭，“要不是因為我……”

“不是你的錯。”許燃打斷她。

馮毓存心搞破壞，即使羅雯在那，也是阻止不了她的，沒準會鬧到劇團沒辦法正常演出的地步。

大概是昨晚讓她盯着演出服，結果一走開衣服就被剪壞了，所以很自責。

羅雯平時看着熱情開朗到有些沒心沒肺的地步，實際上責任心相當重。

見她依然低着頭，許燃繼續道：“而且，昨晚要不是有你幫忙，我一個人根本搞不定。”

羅雯知道，許燃是在安慰她。

她很清楚，即使沒有她，許燃自己也能完成修補工作，她不過是在旁邊打打下手罷了。

幾個月來幾乎沒有什麼事做，天天在辦公室照顧可愛的多肉們，照常拿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