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燃正想找話搪塞過去,又聽見沈夏深說:“我好像聽到什麼舞到正主面前。”
許燃:“……!”
這下真是舞到正主面前了。
幸好許燃反應快,立刻将手機鎖屏,淺笑道:“你聽錯了,我們說的是舞蹈。”
她把手機還給羅雯,同時腦袋飛速運轉。
“舞蹈、珍珠,一個跳舞的,是吧,羅雯。”
羅雯收到眼神,附和着說:“對,我們在說跳舞的事,那個珍珠她跳舞跳得特别好,可多人喜歡她啦。”
“跳的什麼舞?”沈夏深坐下來随口問。
許燃:“芭蕾。”
羅雯:“街舞。”
兩個人同時回答,發現自己的答案跟對方不一樣,又同時改口說了對方的答案。
空氣瞬間靜默。
許燃嘴角抽了下,正不知怎麼圓回來。
沈夏深點了下頭,語氣意味深長中帶了點恍然大悟:“所以,這個珍珠又跳芭蕾又跳街舞。”
許燃裝作沒聽出他話裡的意味深長,硬着頭發接下話:“對,就是這麼一回事。”
說着還給他比了個大拇指:“你可真聰明。”
沈夏深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用完下午茶的人陸續回到屋内,羅雯趁機悄悄溜走。
話題自動結束。
許燃将剩下的蛋糕吃完,空盒子裝回紙袋裡,拿出這幾天晚上為時裝周設計的刺繡畫稿,打算待會請教請教聞烽。
恰巧聞烽過來指導沈夏深時,無意間瞥見,覺得圖案設計得相當别緻,問她:“能給我看看嗎?”
許燃遞過去:“當然可以,正好有問題想問你。”
聞烽溫和一笑:“什麼問題?”
“你先看看再說。”許燃說。
聞烽拉過椅子坐到她斜前方,低頭看了會,發現有些位置沒有沒有标注針法。
許燃畫刺繡花樣的方式,沿用了畫時裝設計稿的方式,幾乎在每個位置都标注了針法,還在上方貼了底布和繡線。
“有些位置沒有标注針法是還沒想好?”聞烽問。
“對。”許燃看着畫稿未标記針法的一處,“不太确定用什麼針法,想聽聽你的建議。”
聞烽沉吟幾秒,拿起其中一張畫稿,說:“上面部分你用的是鋪針加刻,這部分我建議用散整針鋪底,再輔以虛實針,做出水面的立體效果,這樣整體會比較和諧生動,也能體現出水墨的暈染感,你覺得怎麼樣?”
許燃沒想到他會反過來問她的意見,怔愣了瞬,緩緩道:“我本來打算用平針輔以搶針和虛實針,但總覺得效果不會太好。聽你這麼一說,豁然開朗。”
她說着笑起來,眉眼彎彎,室内的燈光映在臉上,襯得眼睛極亮,像汲滿了泉水。
聞烽看她笑,也跟着彎起唇角。
“你的想法也不錯。”他說,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溢滿欣賞,“你怎麼會想到用蘇繡描繪剪紙,又用水墨畫的技法表現出來?”
沒想到聞烽一下看懂了她的設計,受到肯定,許燃有點驚喜。
“蘇繡是奶奶教我的,在我小時候,我們每年春節都會過來蘇州小住幾天,奶奶那時候就會帶着我一起剪窗花,印象特别深刻,我就想能不能将兩者結合一下,再用中國傳統的水墨畫的形式表現出來。”
她說這話時想起了去世多年的奶奶,眼神柔軟得像夏日傍晚的一縷輕風。
聞烽定定地看着她,跟着聊起自己學刺繡的經曆。
“教我蘇繡技法的是我母親,我小時候調皮,隻有刺繡的時候才能安靜一會,後來我大學畢業,從事的工作跟這個毫不相關,直到母親病重,我看到繡坊的情況才決定留下來,傳承這門手工藝。”
許燃擡睫看他:“你母親肯定很為你驕傲。”
視線對上,聞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或許吧,但你奶奶肯定很為你驕傲。”
沈夏深在旁邊聽這兩人商業互誇,看許燃笑得跟朵花似的,本來聞烽該來指導他的,卻在那裡聊天。
他清了清嗓子:“聞烽老師,這個花瓣這樣繡對麼?”
聞烽聽到聲音,轉頭看向沈夏深,起身上前察看。
“沒錯,繡得挺好,線排得再密一些效果會更好。”
聞烽看他繡了幾針,确定沒問題,走回來坐下。
許燃又問了他另外幾處針法上的建議,聞烽講完,有一處她聽不太懂。
“能給我示範一下嗎?”
她的繡架剛上好繃,還沒有開始繡,她讓出位置讓聞烽做示範。
聞烽坐到繡架前,正要起針示範,沈夏深湊過來,問:“我能一起看看,學習一下麼?”
聞烽微笑表示歡迎:“當然可以。”
沈夏深輕扯唇角,沖他笑了下。
許燃看他倆互動,默默吸了口奶茶,不知怎地,忽然想到沈夏深那不可言說的業内傳聞,思緒不自覺跑偏。
根據她的觀察,沈夏深的助理包括經紀人,外表都幹淨斯文。而聞烽身材修長,長相俊朗斯文,氣質儒雅溫潤。
跟沈夏深身邊那些男人似乎是同一個類型的。
她剛剛跟聞烽說話的時候,沈夏深好像一直在留意這邊,還出聲打斷,現在又湊過來。
電光石火之間,許燃意識到自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悄悄擡睫看向沈夏深。
他正神情專注地盯着繡棚,唇角勾着抹極淡的笑容。
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
可能是距離近,沈夏深察覺到視線,朝她看過來。